寒夫人扫了一眼莫春竹,郭翠儿连忙会意,上前喝道:“退下,待会儿自有你分辨的时间!”
侍卫转了一圈,回禀道:“夫人,小人已经将所有手上有伤的仆役们都找出来了,请夫人定夺。”
寒夫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着,说道:“到底是你们谁做的?此时若是肯站出来应承了,我会念在昔日的主仆情分上,给你们留个全尸。若是被我找了出来,我定要将他挖眼割鼻割舌,再剁掉他的四肢,将他身上划上千刀万刀,放在酒翁里腌着,做成了酒糟人肉!将他们的妻儿老小报官,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充作官妓,受尽折磨而死!说,到底是谁做的?!给我站出来!”
寒墨语听了这番话,只觉得一阵恶寒袭来,浑身竟被冷汗打湿了。她不敢再望向母亲阴冷的脸,只好将目光向其他地方瞟去。
这一瞟,却见站出来的众人个个浑身发抖,站立不稳。莫春竹的脸色更是雪一般煞白。却不见一个人站出来承认罪行。
寒夫人又道:“好,很好!你们都不肯承认是吧?”转头对仵作说道:“还得麻烦您,帮忙看看他们的手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仵作应承了一声,便走过去逐一看了。只见那仵作一会沉思,一会儿左右细看,一会儿又摇摇头,转头看向下一个。到了莫春竹跟前的时候,仵作看了许久,转身上前几步,对寒夫人说道:“寒夫人,此人手上的伤痕甚是可疑!”
“怎讲?”寒夫人问道。
仵作说道:“这位女子手上有被烫伤的伤痕,且全在手心;粗看之下,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可是细看,她双手侧面都有一条很深的痕迹,呈一条横线;五个手指的指肚上也有伤痕。伤痕很粗,很糙,看上去是紧紧握着什么东西摩擦造成的伤痕。且双手靠小指的伤痕比靠近大拇指的伤痕要深,可见是拽着什么东西所致。”
莫春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道:“夫人,请您明察啊!奴婢手上的伤痕真的是干粗活时不小心被烫伤的!您看看,我手心里的,可全是水泡啊!再说了,这个院子中干粗活的,哪一个手上不是粗糙红肿,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伤痕的!怎么就偏偏枉认了奴婢……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你倒说说,我是怎么冤枉了你?!”寒夫人起身,走上前来,站在莫春竹的面前问道;“平白无故,怎么会烫伤手心?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若是烫伤一只手还情有可原,那么两只手呢?都是被烫伤的吗?你究竟干什么活,会烫伤手心呢?”
“这……”莫春兰犹豫了片刻,连忙哭喊着说道:“奴婢那日烧热油准备炸些御少爷爱吃的小吃,偏偏这个时候火炉子灭了,起了烟。奴婢一时不小心,伸手抓住油锅的双耳,打算挪开油锅,捅一捅这炉子,没想到却烫伤了双手……夫人,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呀,奴婢是冤枉的呀,请夫人明鉴……”
寒夫人上前伸手抓起了莫春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怒喝道:“贱婢,还敢狡辩?!这伤痕分明是旧伤上添新伤,你企图用新伤掩盖旧伤?!仵作已经认出了你的旧伤就是勒痕,那蓝慧分明就是被你勒死的,你还想抵赖?!”
“夫人明鉴哪!”莫春竹哭叫起来:“请您仔细想一想,奴婢和蓝惠那丫头素来相交甚好,又无冤无仇的,奴婢为什么要害她啊!再说了,蓝惠脖子上那痕迹又细又深,奴婢手上这痕迹又粗又糙,怎么会是奴婢害的她呢?!”
“哦?”寒夫人冷冷的盯了春竹一眼,只见莫春竹迅速低下了头;寒夫人冷笑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蓝惠的脖颈上的伤痕是又细又深的呢?你什么时候靠近了细看了?”
“这……”莫春竹停顿片刻,说道:“奴婢胆大,刚仵作验尸的时候,奴婢听到仵作所说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那蓝慧的伤痕。奴婢想,出了这样的事,刚才大家也都很关注,看到蓝慧伤痕的,应该不止奴婢一个吧……”
“还敢狡辩!”寒夫人气极反笑,伸手扇了莫春竹一个巴掌,道:“给我揪开她耳前的发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