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燕军的腹地和身后,还有林沐风和梅殷这两军,威胁着北平朱棣的老巢。
林沐风地神机营骑兵过了保定,探马就来报,燕军有十几万人在真定外围与梅殷的十万人对垒已经多日了,但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开战的迹象。
林沐风沉吟了一会,便命令大军停下,扎下营寨就地休整,然后又派探马再探。
京师,中山王府,午后。
徐辉祖在院中刚刚舞完一趟剑,顺手接过下人递过的汗巾,擦了一把汗。一个家丁急匆匆奔进来低低报道,“王爷,燕王妃派人求见!”
徐辉祖面色一变,冷冷一挥手,“赶他出去,不见。”
家丁刚要离开,一个雍容华贵貌美端庄的中年妇人盈盈走了过来,“王爷,燕王妃好歹也是我们徐家的人,不管燕王如何,她总是我家的至亲,王爷还是见一见吧,看看她到底怎么说。”
徐辉祖面色舒缓下来,“夫人说得有理,徐二,让他进来吧。”
一个黑衣少年走进来,跪倒在地,“拜见中山王爷!”
“何事快说。”徐辉祖昂然向天,摆了摆手喝道。
“王爷,我家王爷口谕:如果中山王能开城迎接燕王大军入朝,等本王登基,必册封徐家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为大明第一异姓王,如若不然,待本王带兵杀进城去,必将诛杀徐家满门。”黑衣少年朗声道。
“放肆!”徐辉祖勃然大怒,“来人,将此人拿下送交锦衣卫!”
黑衣少年乃是燕王朱棣手下地死士,此番混进城来传燕王地口谕,压根就没想再活着回去。见中山王府的侍卫包围过来,他起身冷冷一笑,旋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地胸口。血花四溅,中山王妃惊呼一声,一头扎进徐辉祖的怀里,颤抖着身子不敢再看。
“王爷,燕王生性残忍,手段狠毒,怕是他说到做到……”中山王妃惊惶未定,忧声道,“王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呀!”
“夫人莫要害怕。就凭燕王之力,根本就不能与大明朝廷相抗。他这般举兵造反,想要攻进京师来逼皇上让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只要有本王在一天,燕王就休想进京师一步!”徐辉祖耳边响起黑衣少年方才那转述的嚣张的“燕王口谕”,气就不打一处来,咬了咬牙,怒道,“朱棣狗贼,敢来要挟本王!”
“妾身听说燕王勇猛善战,极通韬略,燕军会不会……”中山王妃迟疑着道。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辉祖打断了。
徐辉祖面色一凛,沉声道,“夫人,此话以后不要再提,否则不要怪本王翻脸不念夫妻之情!不要说燕王不会成事,就是成了事,我们徐家也绝不会屈膝侍贼,城破之日,就是我们徐家为朝廷、为皇上尽忠之日!”
中山王妃哀怨地垂下头去,再也不敢答言。徐辉祖看了她一眼,面色一缓,长叹一声,“夫人,本王一时言重,你休要放在心上。你且回屋歇息,我要进宫去见南平公主!”
徐辉祖在进宫的路上,心里一直在嘀咕,他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女儿昭雪女扮男装私自离家从军,何以却还得到了朱允的圣旨许可。他前几日向朱允问起,朱允笑而不答,只说让他去问南平公主朱嫣然。
到了南平公主的宫里见礼毕,徐辉祖直接道明了来意,“公主殿下,小女昭雪任性胡闹……”朱嫣然微微一笑,“王爷,你不要问了,昭雪妹妹的奉旨从军,乃是我一手操办的,是我向皇兄要来了一道密旨。王爷可莫要小看了昭雪妹妹,她不但武功高强,还颇有计谋,此番,她就为朝廷平贼出了一道好计呢……好了,王爷且宽心,本宫可以向王爷保证,我们的林大都督一定会保护昭雪妹妹安然无恙的!”
徐辉祖从朱嫣然这里知道了“前因后果”,不由苦笑一声,“公主殿下,本王并不是担心她的安全,而是害怕她在军中胡闹,为林大都督添乱,一旦误了军国大事,不要说她,就是本王也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