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祁达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没受伤后才说:“我昨晚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想是不是你手机被温先生拿了,把我拉黑了。”
“……还挺聪明。”
“今早跑通告,下午正好没课,就赶忙来找你了。”祁达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说到这个,”乔幸带着祁达往自己办公室走:“你昨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那啊?”
“……我前天和老赵一起吃了顿饭,就顺便聊了一下关于你的事。”祁达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就我和老赵两个人聊的,其他人不知道!没关系吧应该?”
“哦……没关系。”
祁达见他脸色没变化,才接着说:“反正就……你和温先生的事我都知道啦,老赵说你离不了婚,还提了一下你那天说温先生说什么灵肉分离的事……我就很气!”
“……”
“所以我就想办法气气温先生!”祁达又看了他一眼:“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祁达也是一片好心,看着面前的小孩儿,乔幸伸手揉了揉小崽子的毛脑袋:“谢谢。”
“不……不客气!”祁达又看他:“乔哥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呃……”
“我们也唠唠嗑嘛!我帮你想想办法,我们也那么久不见了……”
乔幸稍微想了一下昨天温长荣冷着脸警告他不许联系祁达的模样,然后又看着面前眼睛亮晶晶还‘冒着生命危险’帮他的小孩儿。
嗯……温长荣说的是不许他打电话联系祁达,没说不许一起玩啊。
乔幸点头:“好啊,不过得等我干完活。”
“完全ok!”
……
乔幸下午忙得脚不沾地,但好在祁达之前大概是先了解过乔幸的口味,将位置定在了一家海底捞餐厅,点的菜也大都是乔幸爱吃的。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海底捞服务员尽职尽责地帮两人弄着菜,祁达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乔幸本就是个和谁都能聊得起来的主,哪怕见得不多,一顿饭也吃得丝毫不冷场。
两人吃到一半,乔幸身后的食客却不知为何安静了一下,祁达正高兴地说着自己准备去冬泳,乔幸就听自己身侧传来阴恻恻的一声:
“吃的开心吗?”
“……”乔幸差点儿把筷子都给丢汤里。
他转过头去,就见温长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而四周的女人们看着温长荣脸红的脸红,悄悄看的悄悄看,甚至还有人偷摸摸拿出了手机。
“先……生。”乔幸艰难吐出两个字,无端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但他又想到,他又没偷.情,怕个捶。
于是他笑了笑:“您要来一起吃吗?”
“我说下班来接你的短信没收到?”
“……”这个乔幸真不知道,他赶忙拿起手机一看,才见的确有一条未读短信。
“我下午太忙了,没来得及看手机……”
温长荣嘴角提了一下,冷眼瞟了眼对面的祁达:“没空看手机你倒是有空和别人约饭。”
“我……”
乔幸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便一把拉起他往外走——不过,这次温长荣刻意绕开了他戴着长手套的地方,改拉了上面的胳膊。
“妈呀,长的那么酷竟然还会吃醋……”一位食客好似有些羡慕地说。
……
温长荣的步伐很快,显然是有些生气,但没像上一次那么连拖带拽,手上的力道也有所收敛。
人多的地方不好说话,两人很快来到停在马路旁的车里,温长荣愤愤松了乔幸的手。
“你就那么想和祁达约炮?”
“……?”
“昨天才交代的让你不许和他联系,怎么?当耳边风?今天就迫不及待了?”
“……您只说不许打电话,又没说不许见面。”乔幸说:“何况这和约炮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单纯吃顿饭而已。”
“和想约你上床的人‘单纯’吃顿饭?”
“……”
行吧。
看温长荣这样子是怎么都不会信了。
乔幸选择闭嘴。
“……”男人的胸膛因为生气小幅度地起伏着,看乔幸不说话,温长荣又才合了合眼,接着说:“我昨晚想了一下,关于你那天说的灵肉分离那件事。”
“?”
“你那么介意的话我以后不找别人了,”温长荣说:“我答应你。”
“……”虽然乔幸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要求温长荣那么做,但温长荣说出这番话太让人震惊,以至于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震惊了半晌,乔幸迟疑着问:“您说真的?”
“嗯。”
“……谁也不找?生理问题需要解决也不找?出去玩也不找?”
“嗯。”温长荣似乎是被他问烦了,皱着眉有些烦躁又有些不自在地看他:“我以后回家睡觉。”
“……那沈钦澜呢?”
温长荣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男人知道,这么多年来,沈钦澜一直是两人间一道跨不去的门槛。
“我和他已经分开了,联系方式我也全部拉黑了。”
“不和好了?万一那件事是误会呢,你们之前可是……”
“我和他分开不是只因为这一件事。”温长荣转过头来看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我之前说过了,我想了很多。”
“……”
“我放弃沈钦澜绝不是一时冲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也都知道,我和他之间有太多差异,我不再是年轻任性的时候,但他好像还活在过去,事业观人生观乃至于为人处世……很多方面,我们都不太一样。”
“……”
“年轻时我爱他热烈和肆无忌惮,觉得他很鲜活,但现在只觉得……”温长荣摇摇头,“不合适。”
“……”乔幸抬眼看了眼男人面无表情的脸,虽然一样是面无表情,但他可以看出温长荣说这番话很认真,是考虑了许久。
“可是,”乔幸还是觉得这样未免也太快了,他说:“沈钦澜不好,可我也……”
“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在我身边,从前你是什么样子,到我身边以后又是什么样子,说句实话,这么多年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很多地方也是我教的。”
“……”
“我一手带出来的人,没什么不合适。”温长荣目光落在他身上,冷灰色的眼瞳映出乔幸的脸,像是有罕见的真挚。“何况,我一直都是看着你的,我做的都很好。”
“……”
温长荣见他不说话,便说:“没有问题的话就这样,以后我不找别人了,你也不能找别人,我知道你只喜欢在下面,祁达也是个在下面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还有,那两个外国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
车内是长久的沉默。
温长荣说完那番话乔幸一直垂着头没回答。
男人垂眼看了乔幸沉默模样,薄唇微抿,手指按下了锁车门的按键。
“……好吧。”乔幸说:“我同意。”
“但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先生您能遵守约定,好歹也是温氏集团的大当家,说话也要讲个信用,不能骗我这么个小可怜。”
……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乔幸虽然那天说同意,但其实他并没抱着很大的希望,他都做好了隔天就抓到温长荣和别的小鸭子啪.啪.啪的准备,可一连五天过去,无事发生。
现在温长荣除了晚上有应酬会晚一些回来,其他时候都会按时到家陪乔幸吃晚饭,然后两人要不出去转转,要不就瘫在家里看电视。
乔幸检查了温长荣的西装外套衬衫等等东西八百遍,别说口红印,连个香水味都没有,干净到让他有种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的不真实感。
这么又过去了几天,《歌神》节目组那边就传来了节目提前开拍的消息。
温长荣将消息告知他,顺便问了一下:“听说这个节目有时候要录近八个小时,还需要导师带队,可能会比较忙,你能参加吗?”
“当然能!”乔幸不明所以。
“不失眠了?”
“……好像没有了,反正没有太严重。”乔幸说:“放心吧!赚钱!我肯定行!”
……
《歌神》开拍的当天,是温长荣和他一起去的,男人特地把家里那辆加长林肯都开了出来送他,知道的是来录节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来走红毯。
去到节目组,所有人都对乔幸很客气——老公是节目的最大赞助商,那能不客气吗。
好久没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乔幸从林肯下来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脚步有些飘,踩在云上的不真实。
“好羡慕你和温先生啊,”在温长荣走后,节目组的另一名嘉宾看着乔幸感慨:“大学你们就在一起那么黏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那么黏糊。”
这名嘉宾名叫程峻,曾是温长荣的学弟,当年乔幸经常往温长荣的学校跑,故而认识了程峻,两人关系算是不错。
不过程峻在国内就读了两年大学,之后便出国学音乐去了。
“……”乔幸客气地弯了下嘴角,说:“谢谢咯。”
……
乔幸开始忙碌起来。
所谓师父带进门修行靠个人,虽然有温长荣这座大山在,节目组会尽量剪辑他正面形象的片段,但这毕竟是综艺,他原来没什么经验,得趁着节目组还是一星期才录一期的效率赶紧做点功课,把自己的表现能力搞搞。
乔幸比较忙,但两人还是有空在一块黏糊,这么过了几天,乔幸在录完第二期节目的晚上提前下了班,他刚回到温家把车子停好,就发现车库内多一辆熟悉的玛莎拉蒂。
按照往常乔幸回来会先去主宅和温长荣打个招呼,但这次乔幸没有,他甚至都没从大门走,而是从偏门绕上了楼,直接到了温长荣谈事常去的那间书房。
这门口都没走到,乔幸就看到了书房内交.缠在一起的两人。
丢了一地的名牌衬衫西裤,高挑的身材和放.荡的喘息,在温长荣怀里的不是沈钦澜又是谁。
乔幸确认房间内的两人无误后顿了顿,待了片刻,悄然离开了书房楼层。
……
时钟指向十点正,沈钦澜穿好了衣裤从书房中先走了出来,出来的瞬间脚步就顿了顿,似乎被吓到。
乔幸倚靠在书房门对面的墙壁上,见沈钦澜出来了,嘴角微微扬了扬,状若平常般打了个招呼。
“二少。”
“……”沈钦澜目光落到他身上,脸上的神情飞快从刚才惊讶变为了似笑非笑:“晚上好,乔幸。”
“您也好。”
温长荣紧随其后出来,看到乔幸的反应可比沈钦澜大多了。
男人甚至连上衣都没来得及扣好,看到乔幸的瞬间跟被点了穴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乔幸还看到男人的瞳孔罕见地收缩了一下,似是惊讶。
看起来有些滑稽。
不过温长荣不愧是温长荣,男人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波澜不惊地对沈钦澜说:“钦澜,你先回去。”
“哦。”听到温长荣让他走,沈钦澜拳头握了握,但随即又恢复常态,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两人,整理好衣服转身下楼。
……
沈钦澜消失在楼梯尽头,温长荣的衣服纽扣也扣好了。
两人面对面站在书房门口,冷色的灯光照射下来,亮得人直觉得晃眼睛。
“温先生,”乔幸看着温长荣眨了眨眼,“您觉不觉得自己说话像在放屁?”
“……”
温长荣没回答。
“喏。”乔幸也懒得与之废话,只把自己特地跑回去拿的一叠文件连同签字笔一起递了过去。“签字吧。”
温长荣抬起头去,见文件的标题是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