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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暧昧的呼吸喷洒在耳边,不待乔幸反应过来温长荣就猛地一把将他拉离原地。
男人的力道之大让乔幸险险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温长荣的脸色沉得吓人,看向祁达的目光显然不善。
“干嘛那么凶哦?”祁达做出怕怕的样子往后退,但那眼神和动作,怎么看怎么有些做作。
温长荣往前一步挡于乔幸整个人身前,冷眼看着少年人:“大学作业太少的话我不介意打电话给你爸妈。”
“我早就拿我爸妈手机把你电话拉黑了。”祁达显然有备而来,哼了一声昂高脑袋看着温长荣:“而且你干嘛那么凶哦!你们开放式婚姻,我约乔哥一下怎么了!”
“我们不……”
“你不也和我上过床吗?”
“……”这话一出来,温长荣原本微启的唇顿时又闭了回去,像是被噎住一样。
在温长荣沉默的这几秒,祁达飞快探了大半个身子出去看着乔幸:“乔哥,约不约啊?”
“……”
少年人的眼睛飞快地眨着,疯狂暗示之意简直都要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温先生都做了,你没道理不做呀,我身材那么好……”
“……”乔幸虽然不知道祁达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这还弄这么一出,但小朋友的眼睛都快眨出白内障了,他还看不出这其中的刻意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
乔幸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男人紧紧攥在手里以至于都发麻了的手臂,抿了抿唇,答:“好……”
好啊两个字还没说完全,男人骤然转过身来一把就将乔幸扯离原地,几乎是强行拖拽着往后走。
“你干嘛?!”祁达似乎没料到会这样,愣了几秒才急忙上前去拉温长荣:“这可是游乐园!光天化日之下你就绑架人吗你……”
“绑架?我们夫夫有话想私底下说,有问题吗?”
“有话要说你那么用力拽乔哥干嘛?!”
温长荣回过身来看祁达:“祁小明星,我劝你想想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在公共场合注意一下言行举止,如果有人围过来,你恐怕会落个和有夫之夫约炮的口舌。”
“我约乔哥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你还知道我是个明星!”祁达气鼓鼓地瞪大了眼睛:“我劝你对我客气点,我要是把你做的那些事捅出去,你肯定得上新闻头……”
“我做了什么?”温长荣倒是反问祁达:“和你上床?还是和其他人上床?这些事还需要你宣传吗?网上不到处都是?”
“……”
“还有,祁达,你最好清楚一点,你父母反对你做明星是有道理的,明星也好流量也好,在粉丝眼里你是神,但于我、于所有的资本,你不过只是赚钱的棋子,是个在玩过家家的小孩。”温长荣说:“你想透露什么尽管去透露,能上得了新闻算我输。”
“你……”祁达还想说什么,乔幸却摇了摇头,做出个到此为止的手势。
祁达不再说话,温长荣转过身去拉着乔幸继续往前走,祁达显然还是对两人不放心,保持一段距离跟在两人身后。
“先生,”看温长荣这阵势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乔幸不得不开口,“手……手麻了。”
“……”温长荣冷着脸没说话,只松了乔幸的手腕,改拉着乔幸的小臂走。
血液流通,乔幸的手掌顿时一阵发麻,麻得他忍不住脚心都跟着蜷了蜷,很想骂骂咧咧。
当然,看看金主凶狠的侧脸,乔幸只能在心里骂一下。
两人一直走到了游乐场外的转角,围墙耸立树荫层层庇护,路过的行人寥寥无几。
温长荣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地将乔幸搡到墙角一隅,要不是乔幸早有准备稳了**子,刚才那一下肩头不狠狠撞墙上不可。
温长荣冷着脸问他:“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
“……”乔幸暂时没回答,只举目望了一下,见虽然路过的人不多,但马路对面有一所幼儿园,幼儿园操场内有老师在带着孩子玩耍,只要一抬头就可以清楚看到这边的场景,而一直跟着他们的祁达大概是因为放心不下,竟然还拿出了手机在拍摄,大概是准备情况不对就直接发布到网上。
看完这些,乔幸才晃晃悠悠地抬起头来,回答:“什么解释?我不太懂。”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温长荣冷眼看着他,“你别给我装,乔幸。”
“我不是装,我是真的不懂。”乔幸说:“刚才您不是都看到了吗?祁达以为我们是开放式婚姻,所以想找我约一炮,就这样,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男人手指狠狠捏了一下,似乎是强忍着才没发火,“你当我是白痴吗?他那模样谁都看得出来是你们串通好的。”
“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乔幸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的眼睛,回答:“不信您可以查我的手机,我这段时间从没联系过祁达,怎么查都行,我可以把身份证给您。”
“……行,就算不是你们串通好的。”温长荣又问他:“那你答应的那个好是怎么回事?”
“……”
“你最好仔细想清楚了再说。”
“……就,好呗。”
听到这个回答,男人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而后表情瞬间变得怒不可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乔幸下意识往后退,直到脚跟抵住了墙壁才被迫停止。
两人距离极近,身高体型上的差距予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乔幸此刻已经算是被逼至墙角,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层层叠叠的树荫遮盖住大部分光线,而他被温长荣完全荫藏在身体的阴影里,对面的老师应该完全看不到他了,祁达能不能拍到他也是个问题。
乔幸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莫名的压抑感让他皮肤有种奇怪的麻木感,他张口稍微喘了两下,才把气缓过来,而后说。
“……灵肉分离,不是您自己说的吗?”
“……”
“我想我也可以……”
“你有病吗乔幸?”温长荣看着他:“还是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吃醋,来证明我爱你?”
“我没有那么想。”
“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协议是怎么签的,你忘了?”
“……那份包养协议吗?”
“嗯。”
“这倒是,包养协议上写了我不许和任何人有染,并且不能干涉您的自由。”乔幸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所以……您认为我们还是包养关系吗?”
“……?”
“如果是这个道理的话,我把上个月的钱退给您吧,这个月开始您也不用给我了,怎么样?”
……
温长荣最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把乔幸的手机拿走,将祁达的电话给拉到了黑名单,并且警告他不许放回来。
两人的游乐园之旅不欢而散,还没开始玩就又上了车,乔幸懒洋洋地靠在车窗的玻璃上打瞌睡,倒不觉得可惜,甚至还有些高兴能早点回去补眠。
……
车子回到温家停在白色小楼前方,司机停稳车子,乔幸拉开车门,温长荣坐在另一端,侧脸是冷硬的弧度,直到乔幸下了车男人的头都没转一下。
此时温长则正在花园内给花浇水,见两人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颇有些诧异。
短暂的诧异后,温长则的目光很快落到了乔幸的手腕上。
乔幸的皮肤很白,稍微有点什么颜色就很显眼,故而那手腕上的一圈淤青隔了老远就叫人看得一清二楚,分外触目惊心。
“少爷。”走进小院,乔幸习惯性地微微笑起,冲温长则打了个招呼。
“嗯。”温长则点点头,把手中的水壶放下:“来这一下。”
“?”乔幸晃晃悠悠地走到轮椅那边,人刚站稳,温长则就握住他的手将衣袖袖口掀开,立马露出手腕处的大片的青紫指痕来。
温长则顿了顿,问:“怎么弄的?”
“……先生捏了一下。”乔幸垂目看向自己的手腕,其实他也有些意外竟然看起来那么严重,先前他都没注意到,跟被捆了大半天似的。
“没事,不严重。”乔幸把袖子拉下遮住伤口,不甚在意地将手从温长则手中抽出来,还伸手刻意在青紫处捏了捏。“我皮肤比较容易出痕迹,看起来可怕,实际上不疼的。”
“……”温长则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们吵架了?”
“嗯,算是吧。”
“长荣他……”温长则的目光从他手腕上挪开,落到他尚未痊愈的嘴角上:“经常对你使用暴力吗?”
“……这倒没有。”乔幸停顿了两秒,然后摇头:“算不上是经常,就是他犯病的时候……”
……
午夜,黑色宾利由外驶入温家庄园,最后停在了大宅门口。
车门打开,一名漂亮的少年坐在温长荣身旁的位置,车内酒气随着车门的打开飘了出来,原本想上前去搀扶的门童顿时止了步子,小声地问旁边的同事:“叫乔先生了吗?”
“没,没有,先前没说温先生出去喝酒……”
如此这般,门童便没贸然去扶温长荣,而是先问了一句:“先生喝醉了吗?”
“没有。”温长荣自己出了声。
“啊,boss。”门童赶忙把车门拉开了些,但男人没等他伸手便自己从车上下来了。
坐在车上的漂亮少年见温长荣脚步稳妥确实不像喝醉,便赶忙摆出了笑意,探出半个身子来看着温长荣:“我要上楼吗先生?”
“……”温长荣没说话,目光只落到少年那双漂亮的褐瞳上。
那双褐瞳里当然是写满了期待,风月场中凡是做熟了的人都知道,温先生如果喝醉了,那是一百个不要接近,因为很大可能会受伤,但只要没喝醉,如果能上一次床,那得到的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不用了,”温长荣说:“回去吧。”
说完这话,温长荣也没管少年人失望的表情,只转头就往大宅门口那边走去。
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秋天的午夜很是冰凉,浅淡的酒气也随着冷风吹散,温长荣看着打开的大宅门,却没觉得先前烦躁的心情因为晚上那一通酒有什么变化,烦闷依旧是烦闷。
刚走了两步,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又嗡嗡震动了两下,从昨天……应该是前天,他给沈钦澜发去分手短信后,手机就一直没消停过。
温长荣本不想看的,但又想到白天乔幸倦怠的脸,便又一次拿起手机来看了看。
很可惜,短信显示不是乔幸,而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还有熟悉的长篇大论。
温长荣扫了一眼便利落地点了删除,顺手又拉黑了一个号码。
“先生,回来了。”吴伯上前来。
“嗯。”温长荣应了一声,抬眼便看到陈伯从一楼客厅里走了出来。
陈伯见到温长荣客气地鞠了一躬:“温先生,您好。”
“陈伯带了一叠资料找您,晚上您不在,我就让他先到客厅里等了。”吴伯解释。
“嗯。”温长荣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问陈伯:“什么事?”
……
陈伯拿来了一个文件夹,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是某页书的内容,上面写有焦虑初期症状。
“温先生,乔先生时常半夜惊醒,很长时间没能好好睡觉,这些少爷前段时间应该和您说过。”
“嗯。”
“除此之外,乔先生今天回来的时候手腕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迹,”陈伯说得很委婉:“这种伤您应该知道的,既然青紫了,那肯定是会疼的,但乔先生就贴在青紫的地方狠狠地捏了一把,像是没有痛觉。”
“……”
“乔先生似乎有些轻度焦虑症。”陈伯将一张写着清秀字迹的诊断书递了过来,这份诊断书显然出于温长则之手,上面详细写了乔幸的情况和焦虑症初期表现的相对应。“虽然说是轻度的,但您也知道这种病轻度一样很难受,并且……乔先生的情况一直都在恶化。”
“……”
“温先生,您也是得过心理疾病的人,一定能了解到这其中的痛苦。”陈伯说:“如果您想继续维持这份感情,或许……需要适度转变一下。”
说完这些,陈伯将文件夹留下便走了。
文件夹里的资料很足,除了书本的证明外还有一个u盘,u盘里是两小段录像,一段是在温长则的房间里拍的,一段是在乔幸房间门外拍的,日期分别是前天和今天,录像里没出现乔幸的脸,但可以清楚地听到乔幸午夜惊醒时惊慌失措的叫声。
温长荣只看了一段便觉得胸口很闷,伸手按下了关闭。
……
乔幸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昨晚他又噩梦失眠,然后又是被温长则念书哄睡着的。
他深感自己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变成幼儿园的小朋友,然后以老人起床的速度慢吞吞地起了床。
洗漱好,乔幸下楼见温长则难得地不在家里,听女佣说是出门看花圃去了,今天周一,温长荣想必也不在家,乔幸便吃了午饭,按照原计划准备去工作室搬砖。
他手腕上的痕迹今天颜色变得更发深,看起来更是可怕,不过好在乔幸平时就是个‘潮男’,弄个遮小臂的露指长手套戴上,在这种天气完全不违和,还挺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乔幸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嘴角的伤口上了点遮瑕,戴个口罩出发。
坐在车里,乔幸拿着手机认真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把祁达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个问题他从昨天回来就开始思考,但一直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温长荣那个老疯子,如果真去查他的通话记录,那指不定会怎样呢。
他这么想着,车子就到了目的地,乔幸刚下车就看到穿着明黄卫衣的祁达撅着个屁.股在和前台的陈启说着什么。
“你帮我打个电话……”
那边两人说到一半,乔幸走进来:“干嘛呢?”
“老板!”陈启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这个祁小先生要找你!”
“乔哥!”祁达看到他大喜过望,然后几步走近在他身上东摸摸西摸摸:“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乔幸被摸的怪痒,赶忙往旁边躲,“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