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忧。”景玄这回没任她打,而是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揽到怀里,附在她耳边低语。“卿颇得人心。”
“捏造扭曲,君子所不为也,实令人不齿。”解忧扭开了脸,小手转动了几下,却没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忍不住回转过去。凑上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姬解忧!”景玄蹙了蹙眉,将她的手腕捏得更紧,没轻没重地扭到一旁,让她再不能咬到。
解忧痛得紧咬了唇,又被他连名带氏地喝了一句,委屈地眼眶微微一红,忙把泪咽了回去,声音微微咽着,带着几分倔强,“胜之不武。”
景玄见她到此时还要顶嘴,不愿服软,不由低低一笑,放开了她被捏得微红的手腕,覆在掌下轻轻揉搓,另一手揭开车壁上的帘子,“卿当真以为,至此乃渊一力所为?”
他的确和相夫陵编造了一些事情,将那些归田的将士们哄骗了来,但他们若当真没有存了复仇的心思,而是一心归隐,又怎会轻易被他不甚高明的谎言煽动?
解忧一噎,咬着唇赌气看向车外。
暮色渐浓,四下里燃起火把,煌煌一片,将天边的晚云也映得金红,士卒们粗粝的嗓音吼着北地风格的歌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山鸣谷应,久久不息。
真是像极了那年在秦地时,赴剑姬之邀时的景象。
那个时候,这些将士还要年轻一些,他们最敬佩的主将刚刚为奸佞所害,惨死国中,那些犹自年轻的脸上满是椎心泣血的恨意,在记忆中鲜活而深刻。
解忧心念一动,忍不住低低叹息,“黄公曾云,‘野禽纵入囚笼,其性难泯。飞鸟如是,人亦如是……’”
或许的确是她大意了,她低估了赵人的血性,低估了那种她所不能理解的、亡国的滔天之恨。
现在事情显然已经脱了线,再也不会依照她的安排而进行下去了,她自己成了这一干士卒的精神寄托,自然无法随意脱身离开,而黔中的桃花,更是要荒废了,这该怎么办?
“忧忧颇得人心……”景玄见她神色渐缓,凑到她脖颈上轻咬一下,在她羞恼躲避之时,又附上她耳畔,“若以医忧之名召四野之黎庶群起而反秦,忧忧以为何如?”
解忧心骤然一揪,瞪圆了大眼,说不出话。
他、他竟然还要利用她?!以她的名字去诱骗旁人为了反秦而卖命,真是卑鄙!
先是诱骗洞庭的军士,又煽动附近的居民,那么……往后,景玄是不是还要以她的名义,骗得守卫无假关的墨家弟子做什么?
解忧想也不敢多想,小手在膝上反反复复地攥成了拳,暗暗下定决心,不论如何,她一定要逃出去,就算无人接应,她也要逃离这里,尽快回到狐台,阻止接下来的事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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