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一边探手取出解忧袖内的小弩搁在案上。
黄遥眸色一亮,拈起那仿如玩物的机关弩,啧啧称赞,“自公输氏与子墨子相继隐匿民间,机关之术自此绝矣,不意今日复得见。”
景玄细细解开解忧衣衫,少女的体_香和指尖柔滑的触感令他微微一怔,忙摄敛了心神,从她贴身处寻到一个油布包裹,刚抬起头,听了黄遥这话,又是一怔。
他方才就细看过,解忧这小弩做得精巧绝伦,但不过孩子的玩物,无甚用处,顶多只能出其不意伤个把人,可若是有人能以这个形制,做出巨弩,那可就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儿那么简单了。
就算寻不到司马尚,以她为人质换取巨弩,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样一来,就当真是与楚墨结下梁子了,这或许是得不偿失的举动。
黄遥自然也想到这一层,摇了摇头,从墙上取下那支小箭装回去,将小弩放回解忧身前。
虽然做梦都想着能够兴复故国,但这样卑劣的事情,他实在做不出来,亦不希望景玄如此做。
门上轻轻一叩,一人恭恭敬敬的声音响起,听来依稀是景驹,“黄公,符娄有书。”
黄遥点头,笼了宽袖起身,向景玄一礼,微浊的目光往那少女身上一瞟,满是担忧,“长圯与驹公子议事,望冢子善待医忧。”
推门出去,阶下除了景驹,还有一人逆光而立,勾出一个庄重挺拔的背影,似是相夫陵。
黄遥不觉蹙眉,虽然不知相夫陵究竟与景玄说过什么,但他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今次解忧被劫回九嶷,相夫陵绝对脱不了干系。
相夫陵是个有大志之人,屈居于此地,绝不会心甘情愿助他们复国,但他究竟有何目的,黄遥暂时也没看到,只是从这件事中隐隐觉得,他此举与墨家三派的纷争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容不得他多想,景驹已上来见了礼,恭恭敬敬地将手中书信呈上,“符娄有书,黄公以为如何处之?”
黄遥点了点头,“往斜堂议事。”
相夫陵见他们走了,勾起一丝冷笑,缓步走入屋内。
案上平平地铺着一幅泛黄的素绢,上面炭字飞逸,略有些模糊,正是当初解忧用来书写方药的那一方白素。
景玄不时瞥一眼绢上字迹,一边提笔写下什么,抬眸见是相夫陵入内,不过点点头,并不说话。
相夫陵敛眸看了看书信内容,摇头道:“不妥。”
“……有何不妥?”景玄搁了笔,眸色凝重,解忧的笔迹潦草,最有特色,虽然他仿得不算惟妙惟肖,但草草看来,并无差别,司马尚是粗人,想必看不出来,这到底有何不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