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诚半晌忽道:“是我误了卿儿性命。当年先皇放出口风,父亲曾想极力回绝。是我一再劝说,他老人家才最后同意。如今卿儿后位不保,还死于非命。都是我之错!”
江天晓见其目中有泪,劝道:“主子只恨自己连累顾家蒙羞,如今还要将顾家拉进这等灭门的大事之中,主子心下越发不安。只是,主子也只能依靠您,事不宜迟,还请您早作安排。”
顾言诚摆了摆手道:“卿儿做的对,想我顾家满门忠义,怎可向那等乱臣贼子摇尾乞怜。更何况小皇子虽非卿儿所生,但也是皇嗣,岂能残害。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离去。南方是那李娉婷父亲李安的出身之地,门生故友遍地。只有往北走,西北是稷王的封地。”
江天晓诧异道:“稷王?!”顾言诚点了点头道:“对,稷王元亦清,他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封地最广,手中兵权甚重。稷王自幼允文允武,十二岁封王后便随薛老将军到西北历练,镇守边疆,在与北回的战役中屡立战功。西北的雍州便是稷王的封地,天下皆知稷王与李安不对付。你们躲到雍州去,李安的势力不好渗透进去,即使进去了行事也会束手束脚。只是小皇子身份特殊你仍需小心行事,不可陷入是非之中。”
江天晓点头应了,顾言诚唤进了管家道:“本来应该是我送你离去,只是~~~管家是顾嬷嬷的胞弟,我让他护送你离去吧。你们先行离去,稍后会有侍卫追上你们,他们会沿途保护你们的安全。”
顾言诚将管家叫到跟前道:“这位小兄弟和他弟弟都是我故友之子。我那故友遭李安所害,你帮我将他们秘密的送去雍州好好安顿。那故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亲自护卫,李安势大,你要小心谨慎,我就把他们二人的性命交给你了。”随后顾言诚又嘱咐了些要紧之事,管家听完,领命去了。不一会复又回还说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顾言诚点了点头对着江天晓道:“有管家陪你们,我放心不少,但前路多舛,你务必小心。”江天晓点头应了,和顾言诚拜别。
顾府的小门,江天晓和管家前后脚的上了准备好的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儿便开始前行。
江天晓耳听得马蹄阵阵,眼前总是不自觉的闪现顾言诚送她出屋的情景。顾言诚站在厅堂之中并未出门,背着手,一直注视着自己离去。顾言诚那么安静的站着,身影在自己频频的回顾中一点点的变小。江天晓有一种预感,即使此刻,她已出了府门,顾言诚定然还站在那里,身影孤单萧索而又决然。
顾言诚的身影,让江天晓有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错觉。可明明离开的是她而非顾言诚,不是吗?江天晓想着,马车行着,马蹄哒哒的声,在清晨的小巷里悠悠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