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定是诸葛靖所为,趁机抢夺本属于我的江山。太后一定认为我已经死了,才会同意另立他人吧?还是说她受到诸葛靖的逼迫,不得不应允。很可能父皇驾崩,也是他所为。狼子野心,不仅残杀兄弟,连亲生父亲也不放过,也许这就是皇室的悲哀,但是怎能容许这样一人掌控天下苍生的命运?
这两年以来,日子平平淡淡,我却乐在其中。即便知道自己曾为太子,也觉得是否拥有江山并非最重要的。此刻突然有了些许动摇,我想要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小猴,救我……”
耳边忽然传来香兰的声音,我知道这只是心中的警示。对,比起仇恨、比起地位,她才该是我心中的唯一。为何以往的记忆逐渐回归之时,这两年的日子却慢慢淡忘了?
“你可知我有没有其他仇人?”
“五皇子赏罚分明,又不会赶尽杀绝,在宫中深得人心。若是被人记恨,也是些妒忌您的小人。我想最大的敌人,应该就是九皇子了。”
他的回答虽与我的猜测相合,但香兰之事依旧没有进展。我并非相信诸葛靖的为人,反倒是因为清楚他的做法,才认为他不会抓走香兰就罢休。若要以此威胁,更不会制造她已死的假象。
展明似乎并不清楚香兰的事,趁其在此,还是多掌握些情况,以便日后调查:“那太医在此躲藏了十年,为何到了今日才灭口?”
“太后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只是没有消息。我恰好来此执行公务,在衙门见到了此人,所以……我并非有心破坏您的计划。”
“行了,你也是听命行事,我不怪你。那么我母妃被陷害的事情,你也清楚了?”
“宁妃娘娘被陷害?是说宁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之事吗?当时我还没有入宫。”
“那你为何会对太医下手,他就是太后派去陷害我母妃之人。”
展明波澜不惊的面容也因惊讶而改变了,像是头一回听说此事:“对不起,五皇子,我若知道他是那么重要的证人,就不会……”他没有说完,毕竟是否了结太医的性命,他只是执行命令,不能擅自做主。然而他内心好像更愿意达成我的愿望,左右为难,不杀之言无法轻易说出口。“第一次出宫办事,太后就吩咐我若是遇见此人,格杀勿论,没有说原因,我也不能问。”
“事已至此,你只能做一事补救了。”我不知他是否对我知无不言,因为作为下属,是无法违逆主人之意的,即便自己有千百个不愿。
“五皇子需要我以命抵命吗?您动手吧。”他闭上眼,面色从容,不露惧色。
“先前说我不会赶尽杀绝,如今却让我亲手杀了你,究竟在你心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不,这与五皇子无关,是我自己……”比起自己的性命,他却为了我的秉性而反抗了。
“别说了,我不想要你的性命。尽管一时不能替母妃平反,可至少也想见见她,她还活着吧?”我相信那个冰棺中中毒的女人就是她,不知能否称之为活着,但也非已死,“你知道她在哪吗?”
“宁妃娘娘身中剧毒,现在就在应天府以北的极寒之地。两年前她被封了经脉放于冰山之中,而您就来此寻找解毒的药草。虽然那样可以避免毒气攻心、游走全身,但时隔两年,情况并不如当初一般。”
“我们这就启程。”父皇已在我失去记忆时宾天,我不想连母妃的最后一眼都见不到。
“可是我必须回去复命,皇上那边还有事情要办。不如一个月后从应天府出发。我知道这不该由我决定,不过当时您说那种草药可以找到的日子就在每年这个时候,您是否该多留些时日,若是能找到草药,宁妃娘娘就有救了。”
“嗯,你说得不错。”我细细考虑,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如今我已经知道如何引出七叶七色草了,只要找到捕捉的方法,便能在相见之时救回母妃,不该就这么放弃。“说起来,你来此是为了什么?”
“参加前日燕王举办的慈善筹款宴会,替皇上招募些有身份背景的能士,还有挑选秀女,因为出席之人都是富商、官员以及他们的子女。”
“可有收获?”
“江员外的次子江灏像是个可造之材,此外杜家小姐似乎在哪里见过,本想将她选作秀女,岂料面纱之下……也许与我那日所见并非一人。”
江灏、杜嫣?偏偏是他们二人。不过杜嫣用了我的药,展明一定看不出她原来的面容。“你说那日所见,莫非你见过那位杜姑娘?”
“就在不久前,皇上收到有关您的消息,所以微服来此寻找您的下落。经过酒馆时遇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独自饮酒,便命我下了些药,将她带去了客栈。”
“究竟是何时?”
他略一计算:“上上个月末。”
莫非那女子就是杜嫣?她自杀的原因是,被诸葛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