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便摸了一块上次得到的那铁坯来,递给了纪易平。
纪易平掂量了下这铁坯,眸中惊色闪过,回头同景易远又说了几句,最后道:“这铁坯虽然还算不错,但是比之先前那一批,便要差上一些了。而且,这铁坯不是我宗门必得之物,因此,不怕明确告诉道友,我们的收购价格也不会太高。”
施然道:“在下自然省的,只是阁下给的东西,在下便可以立刻用来提升修为,这些东西便是再值钱,在下拿在手里也是不能当灵谷用,而且也无处出手。道友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有消化它们的渠道,本身便是一种优势了。”
纪易平嘿嘿一笑,道:“道友是明理人,施道友这个朋友,在下二人交定了”
景易远适才笑容中还有些不甘之意,此时却也是满脸的开心,估计这第二批铁坯,他们的赚头不少。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如施然适才所说,对施然来说,这些东西便是价值再高,只要一天不能转化成对施然有用的资源,便是一堆无用的死物,还不如拿来换成当前急用之物。
施然从背囊中摸出放着铁坯的袋子,递给了两人,道:“两位估计下价值吧。”
纪易平接过那袋子,清点了下,然后干脆地道:“一共是铁坯九十七根,每一根作价一百五十两银子,便给道友个整数,一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按万谷阁目前的行情,每斤黄芽米二十两银子,便是黄芽米七百五十斤了。道友觉得如何?”
这纪易平的出价,赫然比那铁匠多出了两倍,不过距离它们的真实价值,应该还是有些距离。
施然也不讨价还价,干脆的道:“就依道友。”
两人在身上又掏摸了片刻,丢了个袋子给施然,道:“我们平日出行,自然不可能带那么多灵谷在身。这里面乃是翠玉香米、黄芽米以及一些散气丹,价值尚要超过七百五十斤黄芽米。道友算一算吧。”
施然暗道:“你们这随身携带的东西已然够多了。”
他估算了下袋中之物的价值,嘿嘿笑了笑,道:“没问题,那么合作愉快”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而后,施然欲待告辞之时,纪易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施道友,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施然摆手道:“道友有话直说吧,若是有所不当,在下只当没听到便是。”
纪易平道:“敢问道友,可是猎盗者?”
施然皱眉道:“何为猎盗者?”
纪易平道:“这五六十年以来,虽然山海界中资源未曾增多,然而修士的数量却越来越多。据宗门几位长老讲说,修士的数量照这个速度增长下去,不出五十年,便会爆发极为可怕的修行危机。到时候,大家为了修行资源的争斗便会达到极致,从而导致天下大乱。因此,这些年来,为了修行而铤而走险的人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望了施然一眼,继续道:“而有的人,便干脆盯紧了各大商行、势力及宗门之间的流通之物,便成了专职的盗匪。而又有一众人,手段狠辣,心思缜密,以猎杀盗匪,夺取盗匪所得贼赃为生,是为猎盗者。”
施然暗道:“照他这么说,我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还真就是个猎盗者了。”
他哈哈一笑,不置可否,道:“若是日后还要这等物资,不知道纪道友可否代为处理?”
纪易平微微一笑,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道友是明理人,同道友合作,在下,很愉快嗯,道友只消前去鄙宗门之处,向守门之人说出我的名字,然后静候数日,我就能得到消息。”
施然道:“那是自然,对了,尚有一事,不知道道友所言,那黑山令是何等形状?”
纪易平随口形容了下,然后施然便即拱手告辞。
待到施然走远之后,景易远才对纪易平道:“师兄,你先前为何多次暗示我,不要随意动手?”
纪易平道:“首先,他能够以一人之力,潜入那无名山谷,将两名盗匪头目俱都击杀,而且自己还毫发无损。其次,你知道的,我修行的法门对于人的情绪感觉很敏锐。从这个人身上,我总能感觉到,他对于我们两个修为同他相仿甚至比他还要高的人,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要么他傻到不知畏惧,要么他便是有恃无恐,你觉得他会是哪一种呢?”
景易远沉默了。
纪易平叹道:“有的时候,实力的对比并不似明面上那般简单,师弟我知道你还有些不服气,若是我们直接将他斩杀,必定能够得到更多对吗?但是世界上的好事,总不会全都被我们二人所占,凡事不能做的太绝。若是我们跟他打急了,他一怒之下,将空间袋俱都斩破,到时候,你我难免深陷被动。”
景易远钦佩地点了点头,道:“师兄,我知道了。”
两人低声说着,然后很快上马而去。
却说施然走远之际,心中也是颇为喜悦,他同纪易平这一番交易,虽然从总体价值上来说,必定是吃了亏,然而他却是相当于将来路不明的物资销赃洗白了。更妙的是,他还同纪易平建立了相对固定的销赃渠道,日后有过于敏感不便出手的东西,都可以交给纪易平去处理了。
一边走着,一边却是想着纪易平所说的那黑山令——据纪易平说,那黑山令名为黑山,实际上却是将常白山的形状以特殊之法镌刻在白玉之上,很容易就能认出来。这东西,却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够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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