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稍微调息了一下气血,然后试着慢慢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地面,又身体挪了几尺,摸到了墙壁。墙壁上的土被手一摸之下,便会松松软软的掉下来,看来这里是被人故意挖了一个陷阱。这白露院的鬼名堂就是多,不知道这次将人陷在这里,又想搞什么名堂。
龙八哥这次已不像上次那般担心受怕,知道这不过都是白露院为了仙考而搞出来的试题。既然这样,自己也就懒得去想许多,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等着,看他们会玩什么花样。想到这里,自己顺势躺了下来,闷头睡起觉来。昨天他排了一整夜的队,虽然也有睡觉,不过参选的人又多又吵,没有睡好,这时候难得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的再睡一觉。
他这一觉倒没有睡得太久,醒来的时候,肚子里有些饥饿,估计已经是中午该吃饭的时间了。既然这种方式也算是白露院所设的一种考验,估计这顿午餐自己是没有什么希望,索性也就忍住了饥饿,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龙八哥这一等就又是一个下午。晚上的时候,饥饿的感觉更加强烈,他咬牙挺了过去,心道:“奶奶的要是明天再不把老子给弄出去,老子就要开始骂人了。”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第二天。辘辘饥肠从醒来的那一刻,就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煎熬,他再也忍不下去,站起身来,仰着脖子,对着上面开始大骂起来。
一开始他也不敢骂得太过刻薄,毕竟是来参加仙考的,不要骂过头了,被取消了资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可骂了半个时辰,始终不见有人来,他心里头越骂越火,声音越来越大,骂出来的话也是越来越为尖酸刻薄。
可当他终于骂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四周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不知道是根本就没有人在附近,能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就算是听到了他的骂声,也根本不以为意。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龙八哥开始有些担心了。这样饿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会被活活饿死的。现在倒不是肚子饿的问题,他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他也曾听人说过,一个人不吃饭,最多可以熬过七天七夜,但不喝水的话,则连三天都撑不过去。
这时候的他,别说是骂人喊叫,哪怕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嘴唇已经因为几日来滴水未进,而干裂的脱了几层皮,使得他时不时要用舌头湿润一下嘴唇,来缓解干裂带来的疼痛。
眼看着又是一日一夜过去,龙八哥残存的一丝生机依然游离在身体之中,不过却能感觉到正在被一点一点的从身体内向外抽离。龙八哥这时候感觉到这已经不再是异常考试,而是彻彻底底的一场谋杀,他一开始还并未感觉到来自于死亡的威胁,而当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随之而来的生理上的变化而逐渐淡化。他先是感到洞内的温度越来越热,但慢慢的他便明白了,不是洞内的温度在变热,而是身体因为不再脱水之后,感到的一种燥热。这种燥热从身体侵蚀到脑部之后,使得他头晕目眩,脑子开始浑浊不清晰起来。
他将一枚铜钱含在嘴里,也不记得听谁说过,嘴里含着东西,就会不断的生出口水,此刻的口干舌燥,舌头肿胀,用这种方法一试,竟然管用,不过还是要用肿起的舌尖,时不时添一下自己的嘴唇,因为双唇早已经干裂。这几天来,他初时还偶尔会在洞里撒尿,到得后来,根本一滴尿都没有,而一开始因为怕把屎拉在洞里,臭到自己,所以便强行忍着,可忍到后来,根本连屎都拉不出来了。
这种严重缺水的状态,导致龙八哥肌肉痉挛,无力坐起,只能卷缩在洞中的一角,而这时候的他心跳在不断的加快,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心悸感。正当生机在他身体中不断剥离的时候,突然之间,头顶一丝微弱的光芒投入到地洞之中。
隐隐约约中听到一个人走到了洞口上方,跟着一根绳梯被扔了下来。只听到上面的那人冰冷的说道:“只要你还有命在,拿着这本通牒顺利的爬上来,就算你过了‘求生’这一关。如果上不来,就饿死在下面好了,自会有人来埋你的。”说话之间,将一本通牒扔到了洞底,而人却转身离开了洞口。
那本通牒正好掉落在龙八哥的身上,他随手拾起来,塞进了上衣的口袋之中。这绳梯突然从天而降,无疑让他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调动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绳梯的两边,试图通过双手的力气,将下身拉起,可他由于连着几天滴米未进,滴水未沾,这时候身体已经有了多种变化,双手想要使出力气,可却不禁开始抽搐痉挛起来,身体只是向上攀了几分,便支撑不住,一下子又摔在了地上。而这无情的打击,使得他原本刚刚燃起的一丝求生的愿望,顿时间又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