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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娜杯子里没水了，也没顾上在旁发呆的巩莉，拿着水壶往杯子里倒水时，自顾自地说道：“看过香港拍的电影，再看我们国内自己拍的，才发现差距好大……对了，我刚才看到你们剧组里好多人都说粤语，他们不会是香港来的吧？”

见巩莉没吭声，巩娜走过去，手指头在她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别光顾着自己发呆，姐问你话呢？”

巩莉这才回过神来，“他们是香港来的，怎么了？”

“真的？”巩娜惊讶地喊了一声，把巩莉吓了一跳。

“这么激动干嘛，吓死人了！”巩莉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道。

“我妹妹做了香港电影里的女主角，你说我能不激动吗？”巩娜抱着手，激动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谢缙不是国内的导演吗？他怎么会帮香港人拍戏？”

巩莉耐心跟二姐解释说：“这叫合拍片，《少林寺》、《垂帘听政》这些电影都是这么来的。”

巩娜点点头，却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呢？”

“这部电影讲的是解放前的一些事情，可能不会在大陆上映……”巩莉低下头去，具体不能上映的原因，她没法向二姐解释。

“这样啊。”巩娜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难怪你拍戏时候的打扮就想电影里资本家的姨太太一样。”

她本来是想问巩莉是不是演一个坏女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妹妹是影片的女主角，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怎么可能是反面角色？

影片不能在大陆上映，巩娜顶多是没法向同事立刻证明自己有一个当电影演员的妹妹，她更担心的是这部电影会不会给巩莉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在接下这部戏之前，巩莉就已经想好了退路，“要是在这边没办法立足，我就去香港发展。”

巩娜知道妹妹自小就很有闯劲，但一个大陆演员到香港，人生地不熟，想要立足谈何容易？

“谢导演之前就和我讲过，这部电影虽然不能在大陆上映，但海外却是没问题的，要是电影能过获得国外电影界的肯定，或者说在国外拿一些奖，在国内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在二姐面前，巩莉自然是尽拣着好的说，免得她担心。

“也对哦，要是你这部电影拍出了名气，说不定就可以直接到香港去拍戏了，以后你要是成了香港明星，单位里那帮同事还不得羡慕死我？”

刚放下了担心，巩娜这就又开始幻想起来了。

——

小镇北面临河有一座茶馆，门口撑起一个棚子，棚里高高的灶台上有几把“咕嘟咕嘟”冒热气的笨铁壶，还有几条长凳子和几张方桌。

这个时间，茶馆里生意很冷淡，唯一的两个客人坐在水面的茶亭上，其中一个正是谢缙，另一个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看就不是内地人的打扮。

“还是老谢你有本事啊，不声不响就弄到这样一个好剧本，怎么我就没这么好运气呢？”李翰详是最早一批北上内地拍戏的导演，和谢缙算是老相识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你李大导演在香港会愁没戏拍？”谢缙摆明了不肯相信李翰详的话。

“今时不同往日啰！”李翰详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摇摇头说道：“香港电影这几年发展得太快太猛，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批老人都快感觉要跟不上时代了。”

谢缙轻轻叹了一口气，“连你都这么说，那我们这些大陆导演岂不是落后得连尾巴都跟不上了？”

“我只是那自己打个比方，你可别扯到自己身上去。”李翰详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嚼了起来，“我现在是羡慕你，手上有这么一个好剧本，要是这个剧本交给我来拍，我做梦都得笑醒！”

谢缙正在为拍这部电影的一件事头疼，李翰详这么说，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