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目睹了整件事。郭捕头神色一凛,身上散发出野兽般的愤怒及仇恨,他亲如大哥的典吏和数十名严如手足的属下展眼悉数被杀,这批人面对官差非但不惊,且还无比凶恶,岂是单纯的匪首而已?
“多谢姑娘。”自从伤势好了以后,每日他都要到赖水去看一看,可是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今日好不容易出现个亲睹一切之人,岂有大意大之理。抱了个双拳言谢,郭捕头对身后四人挥手道:“守牢了,绝不能让公子有所闪失。”
“是!”四人粗壮,齐声应喏,手按腰刀跨步便往廊下那道门框如石雕挺立。
林缘茵见其架式十足,便不多赘言地柔声道:“有捕头大哥在,公子定然无事,那么民女便先告辞了。”
听得告辞,捕头大惊,急问:“姑娘要去何处?”
“这……”林缘茵犹豫了一下,似有羞涩地摇了摇头,“此事捕头大哥不能过问,只是民女一些私事,天色还要一个多时辰才暗下,出去一下量也无碍。”
见着姑娘如此羞赧,郭捕头黝黑脸庞冒出赤红,知晓她是要去购女孩子贴物,急急抱拳躬退道:“那姑娘小心,务必天黑前返回。”
“捕头大哥放心,花不了多少时间。”有礼的微点了个头,林缘茵静静澜澜拾步便往前方的石洞走了出去。
目送姑娘离去,郭捕头当即转身快来门口,吱呀启了房门小缝,见着公子果然躺于床上歇息,心头一定,掩上门,黑掌凶狠力握着腰刀,沿着廊道缓慢走看。
时间一点一滴在安静死寂中流失,当阴天渐隐,寒风酿起时,林缘茵手端着拖盘婉约钻入了拱门,步履轻盈拾上了廊道,来到房门口言柔声道:“诸位差大哥辛苦了,天色渐暗,还是快快去用膳吧。”
查看完房屋四周,郭捕头正暗自担心她,见着姑娘安然无恙返回,松了一口气指着她拖于盘上的饭菜询问:“此膳是公子要用的吗?”
“是呀。”林缘茵话一出,郭捕头马上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丝毫不敢大意一一试了饭菜,不见有毒,便侧退开道路邀请:“若公子醒了,还请姑娘代我询问忆起多少。”
“好!”林缘茵答应,跨步抵达房门,吱呀推开门扇,转身关掩,见着他还装模作样躺于榻上,宛尔一笑把拖盘搁于茶桌,上前柔唤:“用膳了。”
太过安静,林帛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阵柔唤令沉浸于旖旎春梦里的他连骨头都酥了,也不知在做什么色梦,双臂朝空气一抱,荡yin喃唤:“缘儿……”
“啊!”走近轻唤的林缘茵轻叫地停下步子,这声梦中缘儿令她羞赧难当,光润白腻肌肤上渗出一片娇红,便如是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说不出的娇艳动人。
这个下流胚胎,也不知作何等羞梦。她叹息地隐下羞赧,观看他如孩子般的睡脸,正当要再唤时,忽听得他咬牙仇骂:“长孙华舜……”
“砰!”
“噗哧……”
难于相信他竟这般记恨一个不相识之人,见着他一个咕噜从榻上滚摔于地,林缘茵急收忍不住的笑声,仿若无事地低眸询问:“你没事吧?”
“呃?”睡迷糊了,林帛纶捂着摔痛脑门,呆呆上看那双洁净瞳眸,恍惚了一下,扶沿站起呵笑道:“没事,没事。”
“是吗?”林缘茵眸里含笑,澄澈看着他半晌,侧身走向茶桌唤道:“天快黑了,快用膳吧。”
林帛纶老脸绯红,仿佛梦中龌龊的事让她窥见一般,蹉跎好片刻,蜗牛挪走到桌前,眼见她拾手要摘纱布了,刹时间紧闭呼吸,眼球爆睁,直到……
“老天!”一寸一寸目睹她摘下纱巾,他双手急捂胸口,站不稳地颠簸了一记,眼里除了跟前这张绝色仙脸,已不用看见别的了,惊艳脱呼:“真……真是……是太……太美了。”
摘下纱巾,林缘茵凝望他痴呆脸庞半晌,轻轻叹了一声,随即又嫣然一笑,便是雨泽枯地,万物恢苏,百花迎春。“再美又何用,百年后仍是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