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去机场给他们送行了?”江建问。
“他叔叔江文,没别人了。”马梅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成了黯淡不悦的样子。
江建看着刚刚还眉飞色舞,瞬间却变的怏怏不乐的未婚妻,心里有了底,只好叹了口气接着说:“哼,江平走了也好,免得以后江文这个叔叔通过江平挑唆我们的父子关系!”
“他说江平的叔叔,怎么可能挑唆你和江平的关系呢?别乱猜,不至于有这么严重吧?”马梅念叨着说。
“我这么说一点儿也冤枉不了他的!”江建伸了个懒腰,嘴里拖着长长的腔调。
“哎,我问你。你是不是认为江文这个人的人品很差劲儿啊?”马梅直白的问他。
“不是我认为,而是事实如此!”江建掷地有声。
“有什么事实能证明你这个论断呢?”马梅进一步追问。
这个话题激起了江建说话的**,他喋喋不休、一条一缕的向马梅讲述江文历年来的劣迹,包括多报销销售费用、拿回扣、贪功邀赏、栽赃陷害同事,还有在公司里传播谣言、挑拨是非、蛊惑同事等等,甚至讲到了小时候江文骗自己的零花钱。
江建说起来没完没了,讲了很久还没有打住的迹象。马梅终于忍不住了,笑着问“既然江文如此不堪,你怎么还让他在合江公司里继续干下去呢?”
这个问题似乎集中了江建的软肋!他本来口若悬河的说着,听完马梅的问题之后立马呆呆怔怔的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一动不动,唉声叹气、黯然失色!
“你怎么了?”马梅诧异的问。
“唉,说起来话长!按说,就江文这个熊样儿,早就该把他从合江公司里赶走了。可是,我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啊!一言难尽!”江建一边揉着紧锁的眉头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着,看上去就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说说看啊,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马梅轻声说着,一副倾听的姿态。
江建沉默好久之后点燃了一支烟卷,抿了口茶,然后才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他说:
“早些年,江文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脑子活络、能力强,为人处事也很仗义。在我们的合江公司初创时期立下了功劳,后来,在销售管理方面也积累了经验。可是,随着公司发展壮大,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了功臣,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对谁都不屑一顾,看谁都看不上眼。我劝诫了好多次,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甚至变本加厉,贪财霸道,要职位、要待遇,越来越肆无忌惮。”
江建这段话说的唉声叹气,直到说不下去了,还不停的摇摆着头,脸色和眼神里满是对弟弟的不满和惋惜。
“他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你不把他踢出去呢?既然他看谁都不如自己,让他离开合江公司自己去单干嘛!”马梅愤愤的说着。
“我何尝不想这样啊!可是、可是这家伙毕竟是有功之臣,而且,他以前负责财务工作的时候,对公司的偷漏税一些事情了如指掌。让他滚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的话,江文一旦翻脸不认人,倒霉的还是我、还是合江公司啊。”听这段话,江建似乎真的说出了不得已的苦衷。
听到江建这么说,马梅心里乐了!但是人家表里不一,脸色依旧忧郁。
“说实话吧!我今天之所以问江文的事情,是因为他之前三番五次找我,让我替他说情,给他个销售公司经理的职位!刚才在机场送走江平之后,这个江文又把我请到茶馆说这件事。唉,听你这么说来,他真是贪心不小啊!”马梅说着也极为难的叹了口气。
“呵呵,托人说情,居然托到到你这个没过门儿的嫂子身上了,看来这家伙是真想当这个官啊。”江建带着讥讽的口气说。
马梅苦笑了一下,转眼间又眉飞色舞的说:“倘若你真想把江文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打发走,我就告诉你一个办法,准行!”
“呵呵,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滚蛋?”江建难得一笑,似乎对马梅的话不以为然。
“对付江文这样的人,必须出其不意。办法其实很简单!”马梅说到这里故意打住了,其实是想试探一下江建的真实心意。
没想到江建果然不出她所料,立刻就急匆匆的追问用什么办法打发走江文。
“有办法就快说啊,别藏着掖着的!”江建一个劲儿的催促着。
“马上让江文当销售公司的总经理!然后……。”马梅斩钉截铁的说着,可是刚刚开了个头就被江建打断了。
“什么?你不是说要打发走他吗?”江建无比诧异的问。
“哎呀,你脑子不能拐个弯吗?我的意思是:既然江文想做销售公司总经理,那就满足他,这家伙一定非常满意,是不是?”马梅盯着江建说。
“他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个职位,当然满意、高兴了!”江建回答说。
“好,当了销售公司总经理之后,马上通过合江公司董事会向他施加压力,给他艰巨的销售任务。这样一来,无论他能不能完成任务,胜利都是属你的啊!”马梅又故弄玄虚,没把事情说透彻就打住了。
“说清楚啊,为什么胜利都是属于我的?”江建疑惑不解,感觉马梅这话说的玄乎。
马梅笑盈盈的,没有急于回答江建的疑问,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训斥他。
“哼,你还是合江公司的大老板、本省首富、商界领袖呢,脑瓜子怎么就不会转弯呢?是喝酒和糊涂了,还是被外面的漂亮女人迷住心窍了!”马梅阴阳怪气的开着玩笑讥讽挪揄着江建。
江建并不恼怒,也不生气,而是苦笑着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嘴里依旧急匆匆的催促马梅说:
“大老板、首富全都是另一回事儿,什么狗屁商界领袖是纯粹胡扯淡!咱们说正经事儿,你别乱开玩笑,快点解释清楚,也让我明白点儿。”江建看起来是真想把江文踢出合江公司,谈到这件事儿马上就露出了急切的情绪。
“既然给了江文很难完成的销售任务,完不成主动辞职或者撤职是很正常的吧!到时候让他离开合江公司,他也无话可说。这样一来,江文有苦说不出,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倘若他能完成难度极大的任务,那么恭喜你了,是你把这个废物弟弟变废为宝了!到时候,不光合江公司收益巨大,你在公司里也很有面子啊。完全可以拍拍胸脯对部下们说,你们看啊,我家江文兄弟干的多好啊!”马梅说的绘声绘色、句句在理。
倚在沙发上的江建听着这段话,不光频频点头,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对对、对、对啊!”
马梅说完,很罕见地点了一支烟,然后看着江建笑了笑,意思是,你看着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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