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水听到这里,不禁锁起双眉,道:“那官府难道不管吗?”那老者听到这里,忍不住叹道:“这里山高皇帝远,哪个肯来过问?更何况,前番来此查访的老爷身染瘟疫,不久后便一命归西,从此再无哪个老爷肯来这儿了!
”
“既有瘟疫,你等何不逃生,困守此地,岂非等死吗?”朱九问道。“我等哪个不想逃生?可是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那老者话到此处,满脸堕泪,向着屋内一指,“你看看,他们老的老,弱的弱,残疾的残疾,家里的银子又
全都拿去买了汤药,此时逃难,和送死何异?”
“可是困在此处,你们吃什么喝什么呢?”朱九问道。那老者听到这里,忍不住再次长叹一声,道:“我们现在吃的,都是那些逃命的人临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他们也知道我们无法逃难,所以就把大部分吃的留了下来
,他们都是好人啊!”
骆秋水听到这里,不觉得满脸淌泪,他转问朱九,道:“我们一共带来多少吃的?”
“反正不多了!”朱九道。
“都拿出来,分给他们。”骆秋水道。
“都分给他们,我们怎么办?”朱九问道。
骆秋水仰天看了一眼,然后道:“我们比他们年轻,撑得住!告诉大家,我们即刻上路,离开这里。”
“这,这怎么能行呢?”朱九一脸疑惑地看向骆秋水。
骆秋水没有理会朱九,只是说出了两个字,道:“快去!”
朱九听到这里,虽然无奈,却也只好照做。
“使不得!”那老者一把抓住骆秋水的胳膊,“这万万使不得!你们的情况并不比我们好多少,我们怎能接受你们的施舍?”
骆秋水淡然一笑,道:“可是我们年轻,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
“这怎么能成为理由呢?你看看你们,个个身上带血,想必受了很重的伤势,我们绝不能接受你们的施舍!”那老者一脸倔强地道。
江在行听到这里,当即笑道:“老哥,如何称呼?”
那老者打量了江在行一眼,道:“我姓李,你是?”
“我姓江。”江在行淡然一笑,“你们这瘟疫是怎么得来的?”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是家里的鸡、鸭、鹅先死,后来,就开始死人了。”那老者道。
“既然其他人都死了,那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没事呢?”江在行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经你这么一问,我也觉得奇怪,那些人怎么会好端端地死掉呢?”那老者一脸疑惑地问道。
江在行当即搭上那老者的脉门,然后,笑道:“我看给老哥把把脉。”
那老者急忙缩手,却被江在行紧紧抓住,口中笑道:“老哥别紧张,我粗通一些医理,还是让我给你诊诊脉吧?”
那老者挣脱不得,只好由着江在行号脉,完了之后,那老者问道:“老弟,我没事儿吧?”
江在行淡然一笑,道:“你的身体没事,但你的心却有事儿!”
此语一出,屋子周围的村民不禁个个侧目,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眼中神色却开始有些慌乱。
“哦?”那者不禁吃了一惊,但却强自镇定,笑嘻嘻地问道:“我的心能有什么事儿呢?”
“心火旺盛,由来已久,若不根治,必为大患!”江在行话到此处,急忙向后退去,口中呼道:“他们这伙人有问题!”
此语一出,众人不禁如临大敌,骆秋水更是横在江在行面前,冷冷地盯着那老者,问道:“你究竟什么来头?”
那老者一脸无辜地笑道:“这位公子,你说我是什么来头?”
“此人面相虽老,但武功却深不可测,大家小心!”江在行急忙提醒道。
骆秋水听到这里,冷冷地瞪了那老者一眼,然后问道:“怎么,事到如今,还不肯报上名号?”
那老者听到这里,当即笑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个村子的人个个都会武功!”
“既然个个都会武功,那为什么不逃命,却要在此装可怜?”朱九问道。
此话一出,那些屋子周围的村民便有些坐不住了,却听那老者高声叫道:“哼,我等爱护家院,岂肯轻离?”
这时,宁石缓步走了过来,在骆秋水耳边低语道:“我看过了,他们没有兵器!”
骆秋水听到这里,当即笑道:“看来这是个误会!”
那老者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江湖中人,但是我也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所以,才想好意留下你们,却不想被你们险些当成了坏人!”
骆秋水听到这里,当即笑道:“原来如此,都怪我们太紧张了!”那老者听到这里,当即笑道:“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你们刚从死亡边上拣回命来,难免会紧张过度!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今日有缘与诸位一聚,实乃人生幸事,
若是不介意的话,就请进屋,大家好好叙叙!”
骆秋水听到这里,当即一喜,道:“如此正好!”
那老者听到这里,当即在前带路,引着众人往屋内走去。
这屋子不算宽大,但却足够敞亮,屋里的人一见有人来了,当即全都退了出去,所以骆秋水等人便一发涌入,挤在屋中叙话。
众人也确实累了,更是困了,所以,有坐的地方很快坐满了人,没有坐的就直接在地上坐下。
那老者亲自取来茶壶,想给每人倒上一杯热茶,却发现茶碗实在紧张,壶里的茶水更是紧张。
但他不肯放弃这个想法,所以,同样一个茶碗从这个人传到那个人,传了老大一圈,才让每个人都喝到了一口热茶。
虽然只是一杯热茶,但是对于众人而言,却胜似甘甜美酒,对这老者的看法也越来越好。
骆秋水满脸感激地道:“多谢老人家赐茶,但不知这茶有何门道,为什么喝起来,如此提神?”那老者淡然一笑,道:“此茶有个绝美的名字叫做落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