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去拿了紫药水和棉花来,帮他处理了一番。
王羽看着纱布包好了,吸着凉气,旧话重提道:“船上的人,是不是都不爱说话?一个个都忙的要命,问起来也没人吭声。”
苏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笑道:“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中亚人吧。”
王羽愕然,船上的光线要么太刺眼,要么太昏暗,他记得都是黄种人,却没有仔细去分辨哪国人。
刘建国忍不住笑了出来,解围道:“你们还请了中亚人啊。”
“主要就是巴库本地的工人。”苏城简单说道。
刘建国追问:“大华也有相应的技工吧?”
苏城点点头:“有是有,不过,现在都有工作。”
刘建国恍然:“瑟坦油田?”
“是,那里的开发也少不了人。”培养石油工人并不是很容易的事,虽然中国国企很少在乎人才的作用,但在这样的行业里,缺少人才是耍不开的,而且,石油工人的培养也很耗时间,大华实业早就将国内的熟练工人一扫而光了,如今全靠设在浦东的培训基地增加人力,派到阿塞拜疆的人员并不多。
王羽尴尬的道:“那等明天,我把翻译喊来,一起了解情况。”
“哦,我们今天不回去。”杨明笑着将药箱收了起来。
王羽再次愣住了,重复道:“不回巴库吗?”
“不回陆地了,来回一趟要五六个小时,我们要在船上呆两天。”
“那有急事呢?”
“卫星电话。”苏城说着还眨眨眼,说道:“现在的巴库可不清静,躲在船上,能省不少事。”
这个答案绝对超乎王羽的想象,当他的眼前出现了狭窄的船员舱,以及比门板还要窄的铺位的时候,超乎想象的事就接踵而来了。
要到2000年以后,海上石油船舶的住宿条件才有所改观,在此之前,只有船长室是比较舒服的。
王羽何曾受过这样的罪,两天功夫就熬不住了,劝刘建国道:“照片也拍了,数据也记了,听说出油还要一段时间,咱们先向上报告吧。”
刘建国不同意,道:“费老是要我们分析中亚,特别是阿塞拜疆的产油状况,以判断中哈石油管道能否满负荷运转。不到现场来看,光是听大华实业的说法,怎么能行?”
“大华实业的苏董不是说了,如果产油量不足,就用长期合同代替?”
“代替归代替,终归是和自己的油田不一样。大华得到的油田怎么样,长期合同好不好签订,条件如何,咱们总得了解了以后,才能拿出章程来吧,否则,到了费老跟前一问三不知,怎么好意思。”刘建国这不光是场面话,他是真的想起到监督的作用,这也是他对个人仕途的一次突破。
王羽架不住他的道理,悻悻的又去工作了。
未等两人回到陆地上,石油总公司的代表徐杰自己雇船,也来到了测量船。
徐杰和刘建国的目的相似,但代表的单位不同。对他,苏城就没有那许多客气了,只给了两张通信证,连狭窄的船舱都没有,就让剩下的陪同人员自生自灭去了。
测量船空间有限,这也是应有之义。徐杰和后面来的公司代表,干脆就租了渔船,住在上面。
因此,大华实业在巴库的第一口初探井,是在一票渔船的注视下,打进去的。
这一次,苏城也无法从茫茫大海中,找到几率更高的探井地点,他甚至连阿齐久油田的深度都不清楚,唯有将这些工作,全部交给尽职尽责的地质工程师。
在一次次百万乃至千万级的花销中,初探井竖的越多,他们对地下的情况就知道的越清楚。
1993年的末尾,就在一群野猫井的骚扰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