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请!”
钦差念完圣旨,还留在这干什么?萨布素是粗人,对官场的道道明白的不多,他只知道,只要忠心于皇,竭诚替皇当差,就是臣子最好的表现。其他什么歪门邪道,才不是咱满人的调调。他见马齐已经宣完旨意,又没有其他旨意要办,当下便请萨布素往瑷珲一行,以尽地主之谊,然后钦差该干嘛就干嘛,他可是要急着回爱珲城去,因为据情报,罗刹人已经几次出现在爱珲城周围了,样子罗刹人是想对爱珲有所动静。这节骨眼,他不能不亲去坐镇,以免一番心血所建的爱珲被罗刹人给占了去。
客气还是客气的,但相应礼节却是淡了许多,方才钦差节仗未来时,萨布素在亭等得可是毕恭毕敬,现在旨意宣了,自己荣升为黑龙江将军,大喜之下的萨布素可就顾不自己对钦差有什么不周的了。
马齐在京对萨布素就有所耳闻,当下也不去计较他的不周,微微一笑,道:“将军先请!”
当下,都统衙门的卫队先行,护卫钦差而来的骁骑营紧随,官员们坐车的坐车,马的马,浩浩荡荡的往瑷珲行去,一路众人谈天说地,前面的萨布素也因为心情大好而和马齐高谈阔论。唯彭春却是苦在心里,若有所失的样子。在黑龙江官员的最后面,却有一佐领正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搭拉着脑袋跟在众人身后,不时还朝钦差瞄几眼。跟在他旁边的随他一起来的包衣奴才,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佐领对自己的包衣奴才好像有些惧意,不敢离这奴才太远,行进还扭了几次头,像是用眼神在征询这奴才的意思。半响,这佐领才拿定主意:萨布素升任黑龙江将军一事应该向关宁军通传,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我不说,这些监视我的关宁兵也会说。
钦差仪仗进入瑷珲城后,围观的居民见来得不是圣驾,多少有些失望,可是这代表圣驾的钦差仪仗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因此观者甚多。对此,马齐也不以为意,地方小民,难得见到天使,让他们也妨。他喝阻了要驱散居民的骁骑营官兵,面带微笑的掀起马车帘,让居民们一睹“天使”之貌。
当晚,新任黑龙江将军在原都统衙门,现将军衙门宴请钦差一行,会,宾主双方交谈甚欢。不过在主事者光明以待的同时,下面却是暗流激涌,很多黑龙江官员纷纷与随钦差前来的官们套近乎,送“心意”请其代为转送钦差。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现在黑龙江晋将军衙门了,大小官缺可是多得吓人,若想谋到好的位子,可不单单是跟将军关系亲近,还要京有人。马齐是钦命钦差,除了前来宣旨外,肯定还要对黑龙江将军衙门的调整有所指示,这时不表示一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
“你是说,何保被一群逃亡的吴逆所败,折了精锐八旗三百兵?”
将军衙门后花园,本有些酒意的马齐被郎坦的话惊呆了。
“不止,据下官探知,那战折的不仅是何保的镶黄旗人马,还有宁古塔将军巴海部下的正红旗舒穆禄部。”
“舒穆禄?”马齐闻言一怔:“可是那浑人舒穆禄?”
郎坦点头道:“正是他。”
马齐微一沉吟,道:“奇怪了,这事宁古塔方面怎么没有向京里通传的?”
郎坦也有些疑惑:“下官也是奇怪,何保只身逃回后,萨布素便派人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巴海将军,请他调兵前去围剿那些吴逆,同时发京城。但听大人所言,京并不知晓此事,莫非巴海将军他瞒下此事不成?”
折了近千兵丁可是大事,巴海身为宁古塔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但若他真压下此事没有向京发,郎坦也不得不暗惊巴海的胆量了。须知当今圣最恶的就是下面的大员欺瞒下,何况这事牵涉到还是吴逆旧部,这巴海胆子可真够大的,他难道不怕龙颜震怒之下,掉了脑袋不成?!
吴逆逃跑叛乱,占了罗刹人的据点,败了正红旗的驻防兵,镶黄旗的精锐,还夺了几百匹蒙古战马,现在更不知窜到哪里去了,这事可是通天的大事,但的的确确马齐在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想道巴海在皇眼里可是擎天之柱般人物,马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