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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
王大叔的活缺人缺得厉害。
那日晚上与吴知喝过酒之后,他就觉得吴知不错,又想着,反正吴知也没啥事,不如跟他一道干活,至于工钱,他肯定不会亏待那小子的,白天他要上工,只有晚上他才有空去隔壁找人。
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又带着酒去了隔壁,酒是他特别叮嘱王婶子买的,足足买了五两呢,对他来说,虽说不如苏望那日送的,但是这也算够多的了。
他拍着门,喊道:“吴小子,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吴知才打着哈欠过来开门了,他正要问是啥事,可不知咋的,一眼就看到了王大叔手是提的酒,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眼睛直冒光,他迫不及待的问道:“叔,这酒难道是给我的?”
王大叔嘿嘿一笑,他将那酒举得高高的:“你平日在家没事,对吧?”
吴知点头道:“确实没事。”
王大叔脸上的笑更开心了:“要不这样,常家活我不是缺人手吗,你来跟我干如何,工钱不会少你的,这酒啊,也送你。”
吴知没有马上答应,他为难的说道:“这,我没干过活,我不知道我干活咋样啊。”
王大叔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你没干过活,那你那钱是哪来的,难不成是偷的?”
吴知摇头道:“当然不是,是那……长辈给的,每月一给,钱勉强够吧。”
王大叔更惊讶了:“那你平日干啥,一天日子那么长,你不得找点事情做啊。”
吴知想了想,说道:“平日不是喝酒就是去茶楼听人说书,日子快得很,一天一晃就过去了。”
王大叔这下是真说不出话了,可是他想着,不能让这小子这辈了就这么废掉,他将酒递给吴知,说道:“你若是收了酒,我就当你应下了这差事。”
“我能干好吗?”吴知想接酒,可又对自己不太有信心。
王大叔咬咬牙,说道:“有我旁边看着,你要是不会我教你,不过这工钱恐怕就得少点了。”
吴知听到说没问题,直接将酒抢了过来,他咧嘴笑道:“工钱倒是没啥,反正每月的银子都有人送来,我可饿不死。”
王大叔真是不知道咋说他了,想来想去,只问了一句:“既然是长辈送的银子,为啥不跟他们住一块?再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本该由你养着长辈才是,咋反过来了?”
吴知表情颇为复杂,他撇嘴道:“爹娶了后娘,很早便将我赶了出来。”
王大叔一听这话,赶紧闭了嘴,他心想,这爹还真不是个东西。
吴知举着酒问道:“叔,在一起喝吗?”
王大叔摆摆手:“不了,现在缺人,我还得出去找找人,你自个喝吧,记着,可别喝多了,明天还要上工呢。”
吴知咧嘴一笑:“我酒量好着呢。”这不过五两酒,真不算啥。
王大叔与他谈好之后,又去了别家。
吴知想着明天第一日干活,他心里有些紧张,他拔开酒塞,直往嘴里灌起酒来,酒能壮胆,不过一会儿,这五两酒就被他喝完了。
真是……
酒喝多了,自然忍不住要进茅房,吴知第三次进茅房的时候,院子外有人喊道:“苏望在家吗?”
苏望?
吴知虽然觉得五两斤不够,可是他喝完之后已经有些醉了,听到外面有人喊苏望的名字,想着刚才还一起喝酒来着(他记混了),他忙提了裤子应道:“在,谁在外面?”
他说着就去开了院门,咦,怎么没人,难道是刚才听错了?不会啊,他又没喝醉!
吴知见外面没人,还走出去找了一圈,结果发现真没人!他一脸不解的回了屋,这就怪了,难道他真醉了?
过了许久,黑漆漆的胡同里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人就是苏望吗?”
另一人说道:“有一半的可能,明日咱们再混到常家去瞧瞧名单,不是说他在常家做工吗?”
先说话的那人抱怨道:“这样偷偷摸摸的,万一弄错人了呢?”
另一人又道:“夫人这样吩咐的,说是不要打草惊蛇,不让咱明着找人,他要是苏望,那明天一早肯定要去常家做工,明日我们挑两桶豆腐过来卖,顺道问问邻居,要是这样还不行,咱们只需等他发工钱的时候去打探,那时要念名字的,总不会错吧。”
次日一大早,吴知就早早的起了,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等他听到隔壁开门的动静,连忙出了门,正巧碰到出门的王大叔,于是两人一道去了常家。
暗中的那两人在这里守了一宿,见吴知出门,便偷偷的跟在他身后,又见他去了常家,心里已经有一半肯定这人是苏望了。
过后,他们又拿着陈夫人给的银钱买了一旦豆腐,其中一个长得普通些的挑着豆腐去了吴知租住的胡同叫卖起来。
那些住在这里的妇人听到有送上门的豆腐卖,便开了门,问问价钱,若是便宜的话,她们会买上两块。
周围的住户都是拖家带口的,妇人都在家中,一般都开了口,只有少数的几家院门紧闭,卖豆腐的那人指着吴知还有其他几个院门紧闭的住户,问买豆腐的妇人:“这几家是不是没有住啊,听到叫卖咋不出来呢,我这豆腐可是比街上的豆腐便宜了足足半文钱呢。”
那妇人笑道:“这两户家中种了菜,自然不是会出来买菜的,至于这户,里面住着两个汉子,白日都不在家,自然没人出来买豆腐。”
这妇人说的两个汉子的那家正是苏望跟吴知租住的院子。
那卖豆腐的好奇道:“是去干活了吗?”他边问边将称好的豆腐递给那妇人。
那妇人掂了掂豆腐,她买的是两斤豆腐,可是拿上的重量却不止两斤,足足有两斤半呢,她占了便宜,心中高兴,自然是有问必答,只见她说道:“一个是跟着王大哥做干,另一个是个酒鬼,白天不知在哪鬼混,晚上还会一身酒气的回来,说来也怪,那个小子也没见他做啥生意,竟是不缺银钱。”这些嘴碎的妇人有时会聚在一起,提到这事她们总要说两句,时间越久,她越觉得那位有古怪。
卖豆腐的得了消息,心中就更加肯定今日上工的那位是苏望了,他挑着豆腐担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两人得了消息,便回了陈府,将消息禀告了陈夫人。
“夫人,那苏望确实在常家做工。”
“记下那人的样子了吗?”
“记下了!”那两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们下去吧。”陈夫人淡淡的说道,两人闻言便低头退了下去。
过了半响,陈夫人看着身边的大丫环,慢声说道:“春莲,你觉得婉儿瞒了我什么事?”
春莲低头回道:“奴婢不知。”
陈夫人轻笑了一声,又说道:“婉会总不会跟那姓苏的小子有私情吧。”
春莲额上冒着冷汗,她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将人送得远远的,等小姐成了亲,就算他再有想法,也是迟了。”
这法子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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