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青儿的身份贵贱与否。更没有在意我们来自敌对的国家,但天意弄人,命运多舛,对青儿,我是怀着一种歉疚的,这次来洛阳,我也希望能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但……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了,后天就是她的大婚之日。有些东西错过了,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了。伯母。希望你能转告青儿,我祝她幸福。”刘胤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的苍凉唏嘘。
羊徽瑜很快地道:“你无须祝福她,她的幸福,其实就在你的手中,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如果她不能嫁给自己所爱的人,我相信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刘胤愕然了,他没有想到羊徽瑜竟然会如此之说,他期艾着道:“……可是……”
羊徽瑜神色有些黯然了,幽幽地道:“嫁给何曾的二公子,从来就不是我的意思,更不是青儿的意思,身份再高贵的女人,最后也只能是沦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我不希望青儿也步我的后尘,更不希望她的后半生在泪水和痛苦中度过,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文宣,我现在只是向你确认一件事,你爱她吗?你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吗?”
“当然——”刘胤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当然爱她,千里迢迢,我只为她而来。”
羊徽瑜面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在一个后辈的面前谈“情”说“爱”,这无疑是一件很尴尬的事,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内敛,就算是论及婚嫁,那也绝对不会包含什么情和爱的字眼,更多的时候是讲究门户相当,利益纠葛,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羊徽瑜早已把那矜持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如此直言不讳,就是想听听刘胤的真实想法,如果只是女儿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么羊徽瑜便会放弃为她争取,今天刘胤的态度将会决定一切。
刘胤如此表态,让羊徽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先前很是担心象刘胤这样事业有成的高官会同他丈夫司马师一样,根本就是把女人视为他可以利用的工具,再心爱的女人,一旦触犯到他的利益,就会毫不犹豫地鸠杀掉,把感情视同草芥。
而刘胤的那句“千里迢迢,只为她而来”让羊徽瑜颇为感动,一个男人,肯为他心爱的女人涉险而来,这份情谊,就足以感天动地了,在这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时代,刘胤的真诚着实令人触动很深。
“青儿能遇到你,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羊徽瑜的目光之中,隐然有些泪光,她缓缓地道,“虽然我身为景王妃,看似地位荣崇,但我们孤儿寡母,有些事却也是力不从心,身不由己,比如后天青儿的婚事,我们是无力拒绝的,所以,我只能向你求助。文宣,我知道,虽然现在不是在关中,对你而言,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带青儿远走高飞。”
看着羊徽瑜有些无助的目光,刘胤胸腔之中的热血顿时沸腾了,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羊徽瑜向他来求助,代表的同样是青儿的心意,一瞬间,刘胤明白了许多的事,原来在青儿淡漠的表情下,依然是炽热有爱,从未忘情,而他做为男人,显然是不可能辜负这份情谊的,救青儿出火海,他责无旁贷。
刘胤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他沉声道:“伯母,放心吧,一切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