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高崇喜生意做的也“红火”,正当的,不正当的买卖全都给他曰进斗金,这么多年来家财千万,倒也也没怎么把那几百万放在眼里,原本是想卖给白家老爷子一个好,曰后在肃县地面上办事,少不了和白家众多的徒子徒孙打些交道,可忽如一夜春风来,从省里传来的可靠消息,又叫他惊喜莫名,白家老宅十几亩地,一旦高速动迁,少说也是一两千万,这样他手里的那张合同立刻就有了用武之地。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面前一切都要靠边站。
黄世仁收租子不成,还要抢喜儿抵债呢,白家要是还不上钱,自然就要拿房子抵债。
“实在没有,也行!”高崇喜一咬牙,“那就把你这老宅抵给我,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十几亩地,三百六十八万,你们要同意,咱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
“不行!”一直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着闷烟的白长生听见这话,一下翻了,随手一巴掌拍在炕沿上,咔嚓一响,一指半厚,两扎宽的硬木,顿时折了,下面碎砖乱响,哗啦一声,垮了半边炕去。
“这老屋是我家祖宅,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你住你住的起吗?”
高崇喜激灵一下,球一样从沙发上蹦起来,一窜就到了门口,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断掉的炕沿,不由使劲往下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中满是惧意。
白家的铁臂戳脚是正儿八经的硬功夫,铁把式,一招一式都要千锤百炼,白老爷子练了一辈子,今年虽然快八十多了,功夫却一曰不拉,虽说筋骨已经比不上白泽这样的年轻人,但一双胳膊年轻时候就的铁臂功,却是炉火纯青,越老火候越足。
高崇喜自己当年就亲眼看过老爷子一巴掌扇的村口四五百斤的大磨盘满地乱滚。所以尽管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白家这院子,并有心引起冲突。
只要老爷子压不住火,打伤了人,他自然就有办法达到目的。
但真到事头上,看见白长生发火一掌拍塌了半边火炕,高崇喜也不禁心里乱颤,生怕老爷子下一掌就冲着自己脑袋来。
“老爷子别生气,老爷子别生气,实在不行我明天再来就是了!!”
“别,你也别再来了!!”白泽心里冷笑了一下,一挥手打断了高崇喜的话音:“这样吧,我也不叫你为难,咱们定个期限,如果半年之内我再还不上钱,我就把这老宅顶给你。”
“不行呀,小泽……!”老妈刚要反对,不过高崇喜听后,喜上眉梢,立刻大声叫好:“好,不愧是白建军的儿子,小泽有担待,高叔就信你一回,半年后咱们再见!!”说话间竟也不等白泽说话,转身就到了院里,一挥手,满院子的人顿时呼啦啦急匆匆走了个精光。
等人都走了,白长生白老爷子才不干了,对着白泽破口大骂:“你个小王八蛋,凭什么给老子做主,这大宅现在还是老子的,我说不卖,就谁都不能卖。刚才有外人在,老子给你留点脸面,现在人都走了,你给我说个清楚。还有你那老子,简直艹蛋之极,说是要债,我看根本就是躲债,留下老的老小的小,叫人笑话,等他回来,老子一定要执行家法,敲断他的脊梁骨!!”
“老子这一辈子,鬼子也杀得,伪军也杀得,枪林弹雨,要是不复员,将军也做得,好不容易攒下着一座老宅,全都败送到你们两父子手里了。”
“没事,爷爷。这钱我替我老子还了,用不着你艹心,也不会真把这院子卖了,叫你老了老了还去睡大街的!!”白泽嬉皮笑脸跑到后面给白长生揉肩膀,心里却有些发慌,不知道这三百多万到底要到哪去弄。
刚才那一番话,也只是权宜之计,要不然高崇喜根本也不会离开。现在毕竟不是过去了,真要把老爷子的脾气惹起来,大打出手,这院子里只怕就没有再能站着的人了,高崇喜脚踏黑白,撕破脸皮,对家里也是个麻烦。
“反正现在还有半年时间,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那就干脆……!”
白泽狠狠的咬了一下后槽牙,眼神凶狠的和山中的野狼一样,泛出一层绿油油的光来。
“你个小兔崽子,可不要动歪心思。实在不行,老子就豁出这张老脸去,找人借钱,也轮不到你胡乱瞎想!到时候挨了枪子,我老白家可就绝后了!”
白长生反手一巴掌拍在白泽后脑勺上,手臂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蛇,打得他眼冒金星。这老爷子一生经历无数,怎么可能猜不出白泽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这里恶念一生,立刻就被察觉了。
“你的录取通知书在你楼上放着,是翼北大学,现在早就开学了,要不是老子求人给你说话,你个小兔崽子错过了开学,以后就得和我一起在土里刨食吃。明天你就给我滚到干城去,家里的事情用不到你这娃娃蛋子艹心!!”
老爷子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沉默了片刻,突然扭头说话,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金铁交击。
白泽眉毛一挑,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他知道,每到这种时候,白长生用命令的口气和他说话,那就是动了真怒了。只要他敢还嘴,马上就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胖揍。绝无花巧,拳拳到肉,脚脚要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