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命令她回去睡而没有得到响应后,母亲和衣睡下了;她就那样,倔强的红着脸,站在纱帐前没有走开;整整站了一夜。那个时候,她才三岁。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她被乳娘春兰带了回去。离开的时候,那个人正好前来请安,她看见了母亲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笑意盈盈的望着那个人。她被乳娘牵着手走开,再没有回头。寒意,从她的心底,一直延伸下去,凉到了脚底。
她不自主的瑟瑟发着抖,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拽着棉被,把自己幼小的身躯裹紧,裹紧……妒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从那以后,每当见到那个人,她就远远的躲了开来。那个人,就是她的哥哥,寒长御。
……
越来越多关于幼时的记忆的被想起,让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老是做那样可怕的梦。或许,从幼时起,她对那个人就心怀恨意了吧,所以,才会梦到那个荒唐至极的梦,竟然梦到了那样的爱恨纠葛。她闭上眼睛不敢再想,生怕又勾起那段可怕的回忆来。
寒墨语蜷缩在雪地里,呼吸着冰冷刺骨的空气,冷空气刺激着她的肺部,让她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她稍微有了点意识,但很快又昏了过去。
或许,她梦到的,是她自己的前世吧?那个紫衣人,就像那样,一刀刺进了她的胸口,将她杀死。虽然看不清那个紫衣人的真实面容,但是,无端的让她觉得那个紫衣人和寒长御很像。
她又会时常想起那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每当想起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周身疼痛难忍。那样的梦,太过真实,当梦中的人渐渐清晰的时候,让人陷入如坠深渊一般的恐惧。那样的梦,不像是个梦,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有时候,她梦醒的时候,会低头掀开自己的衣衫,一遍遍的抚摸那里,可是,那里没有伤口。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焦灼的地方。一切都提醒着她,这只不过是一场几近真实的梦而已。
只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紫色,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昏迷中的寒墨语,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浑身抖了抖。
月光下,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寒墨语面前。他蹲了下来,伸出双臂,轻轻抱起了昏睡的寒墨语。月光下,他俊美的容貌却显出别样的柔和。那是寒长御,寒墨语的哥哥。他一直顺着脚印,在这样冷风刺骨的黑夜,踏着皑皑白雪走了许久,才找到了寒墨语。
……
四周暖烘烘的,很舒服。屋子里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香气,像是紫檀木的味道。
寒墨语贪婪的嗅了一口那样的香味,嗫嚅着,无意识的抓了一把身上柔软的锦被,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锦榻上,身上盖着华丽的绕枝菡萏锦被。一层半透明的绣金鸾凤碎花图案的米色纱帐,将她和外面隔离。
寒墨语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的瘀伤已经被擦了药;她此刻躺着,陷进这柔软锦被中,觉得暖暖的,很舒服;什么都不想去想,呆呆的望着纱帐出神;又伸手裹紧了被子。
当寒墨语侧首的时候,透过纱帐,看见了一个人影,半侧着躺在对面的红木雕花矮榻上。她坐了起来,掀开纱帐。
寒长御此刻,正躺在火炉旁的红木雕花矮榻上小憩,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浅色毛毯。寒墨语望着他休息的姿势,忽然觉得一阵心悸。
一个男人,竟然呈现出那样优美的睡姿。长长的乌黑秀发披散开来,顺着睡榻下面的金色锦褥垂下,闪耀着点点华润的光泽。睡榻很窄,寒长御半侧着身体躺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很安详很宁静。他显然没有受到这样睡姿的影响,反而好像很惬意很舒适的样子。
寒墨语下了床来,走近矮榻,仔细端详起寒长御来。那个人,此时正在熟睡。黛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薄唇。那个人,不及自己的美貌;没有勾魂摄魄的眼睛,没有粉嫩透亮的诱人薄唇,没有如雪如玉的面颊;可是,却不知为何更加吸引人。
他浑身上下隐隐约约散发着一种尊贵典雅的贵族气质,即使睡着的时候,即使头发凌乱,即使衣衫不整,即使以这样的姿势蜷缩在狭窄的矮榻上,也丝毫不能减弱他那吸引人的气质,反而,在气魄中增添了一分柔媚,让人觉得可亲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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