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搞债券,自然不能这样来。
他的东北债券是自愿购买,买债券还有百分之五的年利率,同时,李璟还向购买了的富户们提供一些税务上的优惠规定,给予一定额度的减免。
当然,李璟推出最具诱惑力的还不是利率和减税。
登州城的最内城,原老城东大街。
如今的登州城一再扩建,而最老的这登州城也经过全面规划改建。新改建之后的老城区,完全成为了寸土寸金的贵族区。这里有最豪华的高官府第,也有家财十万百万贯的巨商。这里的几条街道,甚至都是禁止马车等通行的商业步行街。
整个东北道最好的商品都在这老城区里,各种各样的商品这里都有,而且几乎全是那些名牌店铺。
在这片贵族区中,东区是东北道高官们的集中住宅区,而西区则是那些巨商们的住宅区。这些商人多是些海商,个个巨富无比。其中刘宅在西区占地极广,宅子的主人刘守业便是在登州也极为有名的大海商。他手下有一支百余艘的远洋船队,专门跑登州到队拉伯和拂林(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和波斯等地中海国家。
靠贩卖登州的玻璃、白酒、香水、棉布、冰糖、白砂糖以及南方的茶叶、丝绸、瓷器等到西方,再带回西方的各种物色商品,他赚的盆满钵满。特别是自登州发明了海上用的罗盘、千里镜和改进了水密舱技术后,再有登州生产的这些蔬菜水果罐头,使得海上远洋的风险大大降低,利润更加的高昂起来。
五十余岁的刘守业保养的极好,现在已经不再跟船跑海上了,他的几个儿子轮流代替他跑海以及负责购买商品、销售商品。在海上跑了大半辈子,现在彻底的停下来颐养天年,老头子很享受这种生活。
虽然是快要到年关,外面呼呼寒风,可是老爷子的房间里却垒有火炕,屋子里十分暖和。
刘守业穿着一件裁剪得体的棉袍,半躺在软榻上,聆听着十二岁的长孙清朗的声音为他读报。
刘守业识字不多,早年出身贫寒,一开始做过乞丐,后来给人做学徒,然后慢慢的从学徒到船队的管事,东家。他也识得几个字,不过识的不多。这一生中,他最佩服尊崇的还是有文化的读书人。可惜,他虽送了几个儿子去读书,重金请了先生,可最后还是没有一个成器的。现在,几个孙子都开始上学,进了登州的书院学习,带着他的期待希望。
闭着眼睛聆听着孙儿读报的刘守业很满意,这个长孙虽然不如他的几个儿子一般有他的那股子气,有点柔弱了点。但书读的不错,起码这报纸读的就很不错。
正想要赞叹几声,刘守业却突然听到孙儿读到一条内容。有些惊愣了一下,安东郡王居然要发行债券?债券是什么东西,难道和钞票一样?
刘守业的眼光很老辣,当初从广州跑到登州来,把自己的经营重心移到了登州,事实证明,他当初的这个决定让刘家的家业翻了一倍有余。而当初来到登州时,他就对登州的钞票十分有趣。在郡王的治下,这里的货币体系与朝廷其它地方完全不同。
他经商多年,见过朝廷zhongyang和地方的财政,可以说就一个混乱可以形容。钱荒、物价混乱,假钱,甚至百姓得以物易物等等。可登州却完全不一样,金银铜币一起流通,另外绢也通行,更关健的是他们用纸来做钱,可这本来应当更混乱的情况,在登州这里却没有发生。在这二十几州,货币统一,物价稳定。不看其它,光看一个粮价稳定在五文钱一斤上,就足以让人震惊了。登州一斤米五文钱,可出了登州,几乎都是六百文钱一斗,相当于一百文钱一斤,是登州米价的二十倍。
思绪有些发展之中,却听到孙儿又接着念下去。
“凡此次购买东北债券最多之十人,将由安东郡王亲自授予仁爱勋章!”
听到这里,刘守业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目中异彩连连。先前安东郡王给将士们授勋章,所有获功勋章的都成为贵族,一百多个爵士,三百多个勋士。难道说,这次不论士农工商的身份,只要是购买最多的十个人,就能获勋,成为贵族?
刘守业一个孤儿,虽然经商起家,家财千万。但是虽有钱财,但却无身份。
以往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商人一直地位最低。可在登州这几年,他却发现,登州的商人地位其实不低。特别是安东郡王李璟对于商人的态度,更与天下其它的上位者不同。
而现在,一个商人居然也有机会成为贵族。
刘守业不由的怦然心动,胸膛急促的呼吸起来。
学而优则仕!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如果有条件,还可以让联明的孩子读书。如果书读的好,便能做官。一做官为官宦之家,那么整个家族的地位就从此改变。
可商人不行,一旦从商,很多时候甚至连科举这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都没有了。再有钱的商人,也被看做是低人一等。经商,更是贱业。
刘守业到了这一步,商业上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也想着,希望有朝一日能改变刘氏家族的命运。
但从商跨越到官,这一步太难了,比从农到士这一步都更难。
可现在,李璟居然为了发行债券肯拿出十个授勋名额来,这等于刘守业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一个机不可失,也许失不再来的机会,一个改变刘家子孙命运的机会。
刘守业呼吸粗重、腾的站了起来,吓了正在读报的孙子一大跳。
“刘安,马上备车,去东方银行!”他记得,刚才孙子读报时读到过,这个债券在东方银行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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