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父应当知道,这三部落根本不会把师父的jing告放在心上。他们此去,决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璟淡淡的道:“战争总要死人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三部落是我们的盟友,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的沙陀人,何偿又不是对大唐忠心耿耿,立下过汗马功劳?对于这些胡人来说,所谓忠心,不过是他们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当他们终有一ri,实力强大之后,第一个咬的就是昔ri的主人。这些胡人,永远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他幼小时是多么的可爱,但他当长大之后,必然会獠牙必露的。代北这块地方,沙陀人如果被灭掉,其实不过是从沙陀人换成了吐谷浑人或者党项人,乃至回纥、铁勒等族人。”
他拍了拍刘寻的肩膀:“你的悟xing是其它几位师弟所不能比的,不过要想成为一名帅才而非仅仅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将才,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不光光是打仗,打仗之外要考虑的东西才是更重要的。”
刘寻此时完全明白了李璟心中的想法,不由的充满震憾,整个人有些愣愣的,在他的前方,仿佛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朔州城下,五万联军直接围起了东西南三门攻打,独留下北门。
战斗持续了一天,三面城下百步之内,早已经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城楼上的无数弩机和弓箭不间歇的发she,箭雨弩钉群一片一片的扫过,箭矢摭天蔽ri,所到之外到处是一片血肉横飞。在这可怕的攻击之下,血肉之躯显得如纸糊一般的脆弱,无数的士兵连喊叫都来不及,就倒在了城下。
惨叫、呻吟、鲜血、死亡,慌乱的人马相互践踏,箭雨如蝗虫般飞来,破空的尖锐风声充斥空间。
箭矢横飞,滚石如冰雹般密集地落下,打的唐军不敢抬头,不敢迈步,有人躺倒地上装死,立即被后续部队跟上踩成了肉泥。
士兵们尖叫、哭号,你撞我推地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有人卧倒躲避,却给惊慌的战马踩过后脑,一片凄惨的号叫声远远地传回,不像是战场,倒像是屠宰场传来的声响。
云车之上郑从谠的笑容早已经凝固在了嘴边,脸上一片灰暗。
不过战斗还没有结束,冒着巨大的杀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大军已经用尸体把道路铺平,直达了城下。无数的云梯架上城头,一队接一队的士兵前仆后继的攀梯攻城。
而在后面的投石器和弩车也开始发挥着威力,无数的投石和弩箭呼啸着砸上城头,将守卫的沙陀箭手不倒的砸死。
“投石出攻击箭塔,驽车攻击敌方弩车!”郑从谠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弓弩以及投石器和弩车,小小的城上遍布箭塔和弩车,而对方的投石车虽然布置在城内墙下,看不到,但凭他们投出的石头就能知道对方拥有大量的投石车。
继续强攻,可在七镇兵马的猛烈反击下,虽然也不断的杀城上的守军,催毁城头的箭塔和弩车,可对方的攻击强度一直没有下降。郑从谠已经看出,城中守军人数很多,死多少马上就能补充多少,甚至他们的弓箭弩车也很多,完全能够一直维持目前的强度。眼看着夕阳就要西下,可打了一天,却没有半点进展,反而伤亡极大。
郑从谠一挥手,下达了收兵的军令。
鸣金之声响起,一骑骑传令兵四处传令,“大帅有令,全军收兵!”
王建已经带着几十个弟兄第三次杀上了城头,可每次都无法占住脚,不过片刻就会被赶下城头去。听到收兵之声,王建的心神愣了一下,立即被一个沙陀军官的战斧劈砍到了面前,正踩在城垛上的王建向后一闪,整个人站立不稳立即掉下城去。坠落半空之中,王建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架在城上的一架云梯,手掌上虽然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可最终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保住了小命。
拼了一天,第八都的弟兄死伤上百,最后虽然不甘心,可王建也只得率部缓缓后撤,脱离了战场。
结束了战斗之后,趁着太阳下山前的这点天光,唐军打扫了战场。王建带着兄弟们将第八都战死受伤的兄弟找出来,死的火化伤的送伤兵营救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