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本想再说这钱太少,但见皇帝都已经开口了,便只好罢了。
当天朝会结束之后。皇帝便下旨各地,诏各地官府开义仓放粮振灾,并暂停过往欠税征发,而且今年夏税也停止征收。另外派出宦官往登州向李璟宣旨,加李璟辽海盐铁转运使兼铸钱使。
皇帝的旨意下到各州后,百姓一开始都十分高兴。但高兴了没几天,却发现官府根本就不肯开仓振粮,而夏粮依然在征收。许多百姓破家交税,有些实在交不起的,便开始纷纷逃离当地。加入了流民大军。
河南道滑州韦城。
韦城为长垣县县治所在,这里处于濮、滑、曹三州的交界之处。北面是黄河。南面是运河,西面运河与黄河交汇,东面则是巨墅泽。
在二百多年前,韦城曾经出了几个响当当的人物,那就是翟让、单雄信等隋末农民军大将。而瓦岗,正是在韦城的东南面不远处。
此时在长垣县外的一处大庄园之中,聚集了许很多。在大厅的正中,坐着一个七尺大汉,虎背熊腰,古铜的肌肤,锐利的目光,一望可知是一个有身好武艺之人。
此人就是濮州最有名的盐贩王仙芝,而在他下面坐着的十个大汉,则是他这个贩盐集团中的十个堂主,号称十票帅。
尚君长、柴存、毕师铎、曹师雄、柳彦璋、刘汉宏、李重霸、蔡温球、楚彦威、王重隐。
每一个都是濮州有名的江湖好汉,更是王仙芝的结义兄弟,其中尚礼尚君长更是王仙芝的左膀右臂,这伙人中的二号人物。上尚让听到登州沙门镇新产的一种盐,品质极好。当下便赶去登州,准备和李璟谈一笔买卖。却怎么也没有料到,那李璟竟然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捆了。先是送到了登州,然后一路押到青州,又被送到兖州,最后送回濮州,差一被砍了首级。幸好王仙芝和弟兄们不忘情义,最后劫了濮州的法场,把他救了回来。
不过劫了法场之后,濮州也是呆不下去了,众人弃了经营多年的濮州地盘,一路最后逃进了滑州长垣县韦城。这几个月来,他们是小心翼翼的隐藏于此。虽然眼下风声渐小,算是躲过了这次大祸。
可是众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劫法场之前王仙芝等人便秘密把濮州的家眷财产等转移走了。可他们拖家带小,手下又都还有着一票兄弟,现在都分别藏在长垣县的几个庄园子里。平日里自由潇洒,现在却得整天躲在小小的庄园之中,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而且整天的坐吃山空,就算是王仙芝这些私盐贩,也是受不了的。
尚君长率先开口道:“再这样下去,咱们就没有活路了!”
王仙芝注视着这帮手下,他们曾跟自己出生入死,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可是,眼下却整天东躲西藏,跟个洞里的老鼠似的,这样的日子太憋曲了。
“青州的王敬武反了,现在淄齐天天打仗,棣州的洪霸郎受王敬武招降,已经归附了,洪霸郎得了一个兵马使的官职。眼下跟着王敬武连败平卢军大帅宋威,好不威风。大哥,不如咱们也反了,去投奔王敬武吧。”毕师铎道。
尚君长道摇头,说道:“眼下连年灾荒,百姓食不裹腹。朝廷虽下旨免征税赋,开义仓放粮。可各地官府却根本不顾天子之令,依然强征税赋,也拒不开仓放粮。现在各地百姓纷纷逃难,这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等兄弟皆是豪杰,何须投奔他人。不如,干脆我们自己揭竿挑旗,反了他娘的。”
“二哥说的对,不是有句话就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么?”柴存也跟着说道,“他娘的现在这样天天躲在庄园里,你们受的了,我是受不了了。”
“反了他娘的!”几个人都大声喊道。
“大哥,就等你一句话,你说反,咱们就都跟着你一起干!”毕师铎等人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王仙芝不肯反,那他们就自己反。
王仙芝拿眼扫过一遍下面的弟兄,他知道到了他表态的时候了,此时也必须表态了,不然,就算多年的兄弟,这些人肯定也不愿意继续这样隐藏下去的。
“反!”王仙芝一开口先把基调定下,等看到大家满意的表情后,才缓缓道:“不过具体要怎么反,咱们还得仔细商议,准备万全之后,谋定而后动。”
“都听大哥的,怎么做大哥二哥发话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