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云梯上的衔刀死士见状勃然,纷纷指着探出脑袋来的猛痛斥。
猛一脸纳闷的向他们耸耸肩:“能跳上来是他本事,可我答应过你们,不出手的吗?这是打仗啊,见人跳上来还不把他拍下去,你们以为这是在闹着玩吗?”
“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些黑甲崽子不知道这是在打仗吗?”纳兰横海嘿嘿笑道:“看样子他们还挺委屈?猛哥,你说他们这得缺多大的心眼哪?”
“他们缺多大心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笑得很开心!”猛十分憨厚的向下一抱拳:“有劳了,全仗你们把我哄的那么开心!”
那些衔刀死士被噎得一句话都接不上来,有一人义愤填膺,喉咙里咕噜一声,一口气接不上来,身子一晃,也从云梯上掉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被气昏了过去,一声都没吭,就落地的声响倒是一般的沉闷。
“又掉下去一个,乱世人命贱如狗哪,尤其是反贼的命,跳两下就没了。”将也探出脑袋来凑趣了,还回头招呼:“四哥,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从高处掉下,十有**都是脑袋先落地的?”
“就算脚先落地,也是难免一死。”智笑吟吟的答了一句。
“来,继续接着跳!”猛已经玩出了兴致,使劲鼓励那些云梯上的衔刀死士:“也就差了没几尺,大家努努劲儿,使劲跳,跳上来有赏?”
“猛哥打算赏他们什么啊?”纳兰横海接着捧哏。
“当然是赏他们当头一棒,送他们早点去投胎,阿弥托佛!”猛这混世魔王居然还念了一声佛,惹得身边将士纷纷侧目。
“先别跳!不要枉送性命!”云梯底下的图天升,图天成两兄弟扯开嗓子喊,这仗打得太不值了,一个人都没摸上城墙,眼看着已经有十几个人掉了下来,死的这些虽说是为攻城而搏命的死士,可他们也都是黑甲军中的精锐,怎能就此白白送了性命。
最可气的是城楼的人还变着花样的挑衅教唆,图家两兄弟生怕已经爬上云梯的那些衔刀死士被激将,急着在底下喊:“别上当,弟兄们,先下来!”
“夫黑甲,逆贼也,夫不战而退,鼠辈也!”猛十分舒适的靠在城墙上,乐呵呵的说着风凉话:“大家瞅瞅,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黑甲军哦,原来都是一群鼠辈!”
可怜这些衔刀死士,人在半空中贴墙而立,还被气得头昏眼花,有几名不甘心做鼠辈的,又使劲往上跳,然则勇气虽可嘉,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掉。
“拉木独!让儿郎们先下来,不要去送死!”在后掠阵的图成欢已经在破口大骂,这个阅历丰厚的老将被气得须发皆张:“加高城墙?是谁想出的这又笨又阴损的缺德主意?这个混账,有这么打仗的吗!”
虽是在破口大骂,可图成欢也不得不承认,幽州城的这一招,实实在在的刁难到了他。
黑甲军不知道,使出这一手段的男子其名为错,这是一个以为世间万物皆有错,更狂妄到认为当世许多桥梁楼阁,土木机关皆大错特错,且自诩匠心工巧手段不逊鲁班的男子,而这个男子亦有着一身对工木建筑的灵巧天赋来匹配他的狂妄。他是七兄弟里最懒散的一个,但他却肯为了弟弟舍去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硬生生把幽州四面城墙都加高了七尺。因为错早知道,面对黑甲围城,幽州只有以守城为主。
这一招笨手段,于今日呈现在黑甲军面前时,似有几分儿戏,其实十分促狭,也是十分符合错的秉性。这个懒洋洋的男子,总是带着点促狭的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