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战淡淡道:“是轩辕如夜,在告诉我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名字还是玄远。”
“难怪了。”澹台麒烈点了点头:“他这句话应该是在说当年的中原,李嗣源站出来面对天下狼烟,他们这群男人也就跟着冲了出去,于是,这世上有了唐明宗,也有了横冲都。”
拓拔战悠悠道:“是啊,然后在多年以后,他站在了我的对面,还有八千横冲都跟着他一起冲向我百万黑甲。我当日真的是看轻了他,也真是悔不该早在他还是大商玄远时,先就一刀杀了他。”
澹台麒烈品味似的咋了咋嘴,“老大,你说你不是突发感慨,可我听着,你今夜说的话很有些多愁善感啊。”
“是,因为已经有很多男人不能再享受我的辉煌了。”拓拔战伸出手,把帐帘卷起,以便能更清晰的凝望夜空中的火光倒映:“木砾,赤风,耶律灵风,连尽涯,夜尽天,雷尽断,还有此刻正在火光中化为飞灰的黑甲儿郎,这些…都是一直陪着我冲前的男人啊,我是枭雄,也懂得一仗功成万骨枯的必然,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为了那些枯骨心痛。”
黑甲诸将默默垂首,帅帐内又一次安静下来。
澹台麒烈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良久才低声道:“轩辕如夜在做那些跟随着冲的男人时,他没有跟错人,而今日跟随着他冲的那些男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拓拔战淡淡道:“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夸赞让我黑甲损兵折将的男人?”
澹台麒烈又笑了起来,“我这话还有后半句,我们这些男人,也没有跟错人。”又转过头去看姜传友,问:“是么?”
“是。”姜传友用力点头。
帅帐内,其余黑甲上将也是面露微笑,随之点头。各为其主
“小澹台,你总是能安慰到我。”拓拔战淡淡一笑,也转头去看姜传友:“既然你决定要再返幽州,我也不拦你。不过你此去幽州,只要一得到消息,就立即设法离城,不要多做逗留。”想了想,拓拔战又道:“智派你出城刺探我军消息,那你当然不能空手回去。尽野,画一副我军营的布防图,让姜传友带回去给智,也算是份功劳。”
萧尽野是黑甲的急先锋,每回出征都是他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每战之前也必会详细探查敌军的布防,最擅手绘地形,当下在帅案上取过一张羊皮纸,画起了营地布防。
澹台麒烈提醒道:“用炭笔画,画的潦草点,看上去要像是匆忙记下的,布防也不要画得太详尽,不是怕被智知道我们的布防,而是怕画得太详尽,会引起智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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