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幽州真缺粮,就算智知道我们知道了,他又能如何?”澹台麒烈和拓拔战一样,为谋胜利,他们并不怕牺牲部下将士,但他俩都不是肯容忍无谓牺牲之人,而且澹台麒烈见这姜传友精明稳重,还能在智手下当了这么久隐士,起了爱才之心,劝道:“姜传友,留下吧,看不上老大封你的偏将,那就跟着我混,不怕告诉你,老大将来是要当皇帝的,所以他这战王的位子已经让我顶了,我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跟着我混,吃香喝辣,大把女人,那叫一个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呐…”
图成欢嘿了一声:“小澹台,你好像自己都没一个女人吧?”
“老大帝业未成,何以家为?我这叫品性高洁。”澹台麒烈插科打诨了几句,一转头,见姜传友笑而不语,他摇了摇头:“怎么?我还是说不动你,你也还是想回幽州?”
“是。”姜传友还是看着拓拔战:“请主公成全。”
澹台麒烈啧的一声:“你真有那么想立功?”
“我是黑甲。”姜传友的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我是想立功,可我也更想亲眼,甚至是亲手,除了护龙七王。”
“为何?”拓拔战和澹台麒烈不约而同的问:“难道在你当隐士的这些年里,护龙七王对你很苛责?”
“不是,恰恰相反。”姜传友缓缓道:“我有心无意入了卫龙军,自少年跟随他们,护龙七王这七个少年,是惊才艳绝的人杰,也是很懂得体恤下属的人物,他们和我们卫龙军都是相近的年龄,卫龙军的组建也是他们七兄弟精心遴选,几乎每一名卫龙军都是流落异乡的孤儿,护卫七王收养了他们,也对他们有恩,有情,有义,卫龙军日日受护龙七王指点技艺,聆听教诲,彼此都是少年,相互之间情义极深,我虽是黑甲隐士的身份,但我亦不得不承认,护龙七王这七兄弟各有各的过人风采,各有各的引人品性,对待下属也是用心用情,就连那小七猛,虽是个嘻嘻哈哈的顽皮孩子,整天就知道捉弄人,但也正是他的顽皮,给了卫龙军这些孤儿一种别样的亲情羁绊…”
说到这里,姜传友脸上露出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微笑,澹台麒烈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对两百一十八名卫龙军而言,护龙七王亦主,亦师,亦友,正因此,卫龙军对这七个少年亦是报之以赤诚,即便是我,有了这些年的相处,黑甲隐士的身份之外,我也对他们七兄弟心服口服,扪心自问,他们七兄弟若有吩咐,只要是与黑甲利益无关,我一定会为之赴汤蹈火,实不相瞒,在主公密令兵变时,我曾为之犹豫矛盾过数日,究竟是否要背叛他们七兄弟,若非我家父子两代效忠于主公,也许,我会选择抽身事外…”
听了姜传友的诉说,帅帐内一片安静,霍家兄弟嘴角一动,似有话要说,但看着姜传友一脸平静的自诉,两兄弟又闭紧了嘴,他们懂得忠义两难全的道理,亦明白姜传友的为难,正如今日一战,艳甲飞将秋意浓在战场上面对横冲都时的数次犹豫,人知情义,并非是坏事。
“我明白了。”拓拔战开口打破了帅帐中的沉默,他注意到了姜传友话语中那个背叛的字眼,但他脸上却无一丝不悦,温和道:“你是别有用心的成了一名卫龙军,但护龙七王对卫龙军确实有情有义,所以在助我兵变时,你觉得你的行为形同背叛,是么?也正因此,你更希望早日看到护龙七王的死,否则,他们活着一日,那你就是在提醒你自己曾经的背叛,这让你心里很难受,是么?”
“主公明鉴。”姜传友垂下头,低声道:“只有护龙七王死了,我才可以是一个纯粹的黑甲将士,毕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我在少年时,就跟随了这七个少年许多年,但以我的身份,这一世注定与他们七兄弟为敌,所以我宁愿他们早些离开这个人世,然后,我再为他们日日焚香致哀。否则,若他们还在世,我实在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背叛他们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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