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良籍和项九如望着苏其洛,一起郑重点头,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难怪老宗主选了苏其洛为继任者,这位新任宗主和老宗主一样,心有城府,手段非常,但在大节之前,亦和老宗主一样气节凛然。
这时,北门城楼上忽有了几声短促清脆的鸟鸣,城楼上的守城辽军也发出了一阵骚动,苏其洛三人一起向城楼看去,这鸟鸣声乃是在城楼守候的江山卫中人所扮,城外显然有了什么动静。
苏其洛见守军并未点火示警,心知并非黑甲趁夜来犯,遂低声道:“上去看看。”
三人当即向北门城楼走去,项九如想通了智的态度,又知晓救他的恩人乃是护龙七王中的无,心头兴奋,忍不住走近苏其洛身侧,低声道:“宗主,今夜我们也算是大有所得,既然知道了智的心思,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们至少不是孤立无援。”
苏其洛缓缓摇头:“你错了,如果我们和耶律明凰有冲突,第一个容不下我们的,就会是智,而智这样的敌人,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想要的。”
项九如愕然道:“若是这样,那智对我们的态度再是友善,又有何用?”
“很有用。”苏其洛轻而肯定的说道:“耶律明凰会对我们如何,很大程度上都会取决于智,因为在她心里,智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万一耶律明凰要对我们不利,智的一言一行,都可左右她的决断。”
项九如越听越糊涂,苏其洛先说若江山卫和耶律明凰一旦冲突,智首先就会与他们为敌,可接着又说,智能够左右耶律明凰对江山卫的态度,这听起来很有些自相矛盾,不过项九如能被轩辕如夜选出,放在幽州为江山卫扎根基,他的心思也是精明过人,略一思忖已明白,这听起来的自相矛盾,其实是似是而非的两回事,但这两回事中又很有些巧妙,能不能有所区分,恰要看苏其洛这位新宗主在日后的应对。
项良籍想得更深一层,边走边低声道:“辽境内谁不知道,这位大辽公主唯一心仪的就是智了,所以智在耶律明凰心里的地位无可非议,我倒是更想知道,耶律明凰在智心里,又是怎样的地位。”
项九如接口道:“大哥的意思是想知道,在智的心里,他自己的汉人身世和耶律明凰,究竟孰轻孰重?这样就能知道,智会为我们,或者说是他的汉人身世做到哪一步。”
项良籍自嘲的笑了笑:“看我们这点出息,居然要去猜测在一个少年郎心里,对他心仪的女子的份量。”
“因为心仪他的那个女子,实在是举足轻重之人啊,否则我们又何必一会儿做那杞人忧天的来日打算,一会儿去猜测着少年少女的无聊心思?”项九如叹了口气,“依我看来,在智心里,更看重的只怕还是辽皇耶律德光对他们七兄弟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