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英如是未看清耶律明凰眼中的严厉警示,沉声道:“公主,若您信任智王,为何就未想到,城门下的澹台麒烈是该警醒,源源而来的黑甲军也该提防,但我们既然有智王亲身在外掌控战局,那以他的谋略,难道就不会有临危应变之策,见招拆招之谋?臣相信,若城门开启,即使黑甲军兵临城下,智王也必能立即应对,绝然不会让黑甲有一兵一卒能犯幽州!”
耶律明凰突然失色,脸上怒气消散无影,梁正英的话如同当头泼下的冰霜雪水,扑簌的她全身冰寒,她哑口无言的看着梁正英,朱唇轻颤,一句应答也说不上来,又急扭头看向城下,百般谋算,千般顾虑,竟唯独忘了这最重要的一事。
智在城外!
那个她最该信任,也一直在为她扶狂澜于既倒,她自己也在口口声声而说,这个世上,她最该倚重的人就是智,智的谋略忠心,又何时让她失望过一次?
每一次,都只会为她做的更好,甚至是以自己的名声为代价。
而自己竟在最需要信任智的时候,拨不开眼前迷雾。
耶律明凰一张玉容凝结如霜,却是在怒恨自己的失算。
小侍女蒙燕看到公主身子发颤,忙上前虚托了一下,没想到公主竟身子一软,倒在了她的臂肘间。
蒙燕吓了一跳,才发现公主的面色如大病一场般惨淡,“公主,你怎么了?”急转头去看众人,“各位大人,你们说话啊?公主面色突然那么差,不就是没开城吗,公主也是城中百姓着想。”
城上诸文武都低垂着头不说话,梁正英那番话也如晴空惊雷,震得他们神思起伏。
铁成厥向耶律明凰深施一礼,嘴动了又动,憋出一句话,“是臣无谋。”
雷云郯也是嘴巴张了又张,瞪了铁成厥一眼,“又抢我话。”然后向公主陪笑道:“末将…末将就是个武夫。”
窟哥成贤重重一拳击在墙垛上,又愧又悔,但他深知此时最后悔的必是公主,所以不敢出声,扭转头去,却看见苏其洛正目光幽幽的看着公主,而这位中原公子的眼神,深不见底。
“这个中原人,原来和梁正英想的一样。”窟哥成贤悚然醒悟,暗暗警醒,“此人明明想为横冲都报仇,为何不早些点破其中关键?”
“你们无需多言。”耶律明凰被几名文武的话说的又烦又羞,轻轻推开蒙燕的扶持,“这一次,是我之错。”
看着耶律明凰自责自愧的神色,梁正英低下头,轻轻道:“也许,臣是不该说出这番话,但臣以为这其中道理,公主本该是比任何人都没明白的,看来此时,臣确实是有些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