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很多人和事情稍有一段时间不出现,不管他们有多不可思议,但都会慢慢的淡忘。我承认小曹是个相当难缠的病人,不仅仅在于他的不配合,还在于我好奇他到底有什么阳暗的秘密和不可告人的过往。
鸭舌帽同行也没有再来纠缠我,这段时间印象最深刻的两个人,就要慢慢的消失在我记忆中时,我又有事发生了。
这年的冬天似乎特别漫长,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街道要么结冰,要么化冰,反正永远都是湿漉漉的,让每个人都如小脚老太太般踮脚行走。
在一个飘着飞雪的清晨,我从噩梦中惊叫着醒来。最近,清明梦里的眼睛越来越多,幸亏我没有密集恐惧症。
我有一次问杜臣,这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什么我老做这样的梦?
说实话,我问出这个问题时脸就红了。因为这就像一个厨师问别人青椒炒干子这种最基础的菜怎么炒一样。
我做为一个明星心理医生,实在不该问这样的话。
可我实在是有点苦恼和走投无路了。
所以我为挽回面子又赶紧解释画蛇添足的解释道:“当局者迷,心理医生可以从梦观察别人的潜意识,但并不擅长解梦,也不了解清明梦。”
杜臣哈哈一笑,要么说明现实中真的有人在跟踪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要么那些眼睛可能象征你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或者说你有某种秘密,害怕被人窥见。
我之前也尝试着多次去解自己的梦,答案和他说的差不多。
在朝阳时,我怀揣一个秘密一年多,后来事情解决了,可这个秘密还赖在心里没走,化成了一双双的眼睛在暗处像贼一样日夜盯着我。
我怀揣卧底秘密时,或许就已经分裂成了两个崔冕,一个崔冕是卧底,一个崔冕是单纯的医生。
心里有阳光,就会梦见阳光,反之,是阴暗,就会梦的阴暗。做为心理医生的我,见识了太多人性阴暗面,心里千疮百孔,所以我做不了那个盲人诗人那样美丽梦幻的清明梦,怨不得谁。
无论夜晚睡的有多甜,但只要是恶梦,睡眠质量就会大打折扣。我略有些疲惫的伸个懒腰,从床上慢慢爬起来,慢慢的穿着衣服。
在小区楼下,我吃了一碗香喷喷*辣的兰州牛肉拉面,然后踏着积雪和坚冰,慢慢踱向诊所。
没走几步,我后背觉得一凉,汗毛仿佛都立起来了,刚才拉面带来的*感瞬间就过去了。和往常一样,我还是觉得有眼睛在背后冷冷的注视着我,有人在跟踪我!
悦儿说我现在得了两种病,一种病叫做“走路不停回头症”,以及“醒来老说梦里有眼睛症”。
她的诊断是我之前太受媒体和公众关注,现在没人关注了,心里落差很大,所以老是幻想有人在跟踪和偷窥自己,以至梦里都有眼睛。就像有些明星几天不上头条就头痛,拼命的折腾个新闻,哪怕是负面的,只为把自己送上头条。我就跟那样曾经大火后来又殒落的明星是一样的心理。
尽管我不太服气她的“诊断”,可我竟也反驳不了,只得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悦儿却还不依不饶的追着我道,你自己都老说你们心理医生是树洞,只吞不吐,所以也极容易出现心理问题,说我们吵架时叫我尽量迁让着你。现在我说你有病你又不服气,你这什么态度?
悦儿性格要强,得理不饶人,老喜欢把我逼的没有台阶下。
今天的我和往常一样,走路不停回头症又发作了,我不停的回头,左右前后四处打量,没发现有什么人在跟着我,或有什么人多看了我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