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脸唰的红了,心里却噗通噗通狂跳:“听闻表小姐身子欠安,现在看来是大好了,否则哪有力气取笑人。”
花羞指指自己对面示意她坐过去,道:“舅舅不是说要收你为姨娘么,按辈分我是这么称呼你才对。”
她想求助百合,所以才极力讨好,不料她话音刚落,百合突然哭了:“整个府里都这么说,就像我早就对老爷以身相许似的,太太更是恨我入骨,表小姐你最知书达理,也这样说我,我真是要找个耗子洞钻了。”
花羞骇然,欠欠身子挽住她的手:“这是好事怎么还哭,除非你不想嫁舅舅,虽然年纪相差大些,但舅舅却是琴棋书画的文雅之人,难不成你想被舅母配个小厮,然后生下小小厮,子子孙孙都为奴为婢。”
此事百合岂能不知,甚至所有做下人的都知,她悲悲切切道:“蒙老爷垂爱,我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可是太太不准啊。”
花羞招手让翠黛拿来一条手帕,下了炕过去亲自给百合擦泪,沉吟半晌,最后严肃道:“若我,能成全你呢?”
百合猛然抬头看她,也知道这位表小姐外柔内刚内藏机锋,看她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半会弄不清她这样说的用意,想当真怕是假,于是苦笑道:“若得表小姐玉成,百合来世当牛做马报答表小姐的恩德。”
花羞围着她走了半圈,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按了按她头上自己送的那枚金钗,道:“不求你报答,我是为了舅舅,想他年纪越来越大,身边得有个你这么细心体贴之人。”
话到此处人已经站到百合面前,手抬起拔下自己头上的一对掩鬓,很随意的给百合插上,百合想推迟,被她按住手:“快别,咱们可是亲人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然后,轻轻叹口气。
百合急忙问:“好好的,为何唉声叹气?”
花羞拉着她的手往炕上坐了,抿了口茶,微微一笑:“既然是亲人,我心里有事就不想瞒你,我来京师虽然吃的好住的好,但惦念身在郢地的父亲,连夜恶梦说父亲出了大事,舅舅经常在外行走应该消息灵通,问他又不肯明说,想麻烦姐姐帮我打听打听,舅舅喜欢你,想必对你也是无话不谈的。”
百合迟疑下,老爷对她并非无话不谈,有心明说,转念想想不行,花羞想帮自己,倘若自己一无是处不能回报,人家图个什么,于是道:“我试试看。”
花羞叮嘱:“姐姐可要小心着问,我不想舅舅知道又反过来担心我。”
百合领会她的意思:“明白,不会说是你让我问的。”
花羞心满意足,道:“三天后我请客,自从来这里也没与诸位姊妹聚一聚,姐姐也在其中,到时,听我之言行事,然后你就是盛姨娘。”
百**喜得下了炕朝她屈膝想拜,花羞俯身拉住她:“姐姐不可多礼。”
忽而笑:“是舅母才对。”
所谓舅母之称呼,其实唯有正房嘉太太才配,花羞故意抬举百合,是想让她尽心办事。
百合冰雪聪明当然明白个中因由,喜滋滋的离开施施馆,晚饭没有伺候太太吃,等下不知她要怎样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