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吓得尖叫一声,就往废墟上面扑去,又是哭又喊,拿手使劲的扒砖石。李娟也吓得不轻,连忙找了一根棍子撬。幸好旁边的邻居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看到他家出了事,急忙过来人帮忙,最后忙到快天黑才把奄奄一息的李玉贵给扒了出来。
李玉贵浑身血淋淋的,也不知伤在了哪里,毛氏见到丈夫变成这个样子,晕死了过去。
李娟是既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母亲,只急得顾得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还是邻居们好心,选了两个婶子过来,照顾着毛氏,又有人跑到南河村去请了秦夫子。
秦夫子听到有人房顶塌了,顾不得吃饭。扔下手里的饭碗提着药箱就跑到了李家村。到了李家一诊治,却是大摇其头。李玉贵被房梁砸断了腿,以后怕是不能再行走了。
而且这伤筋动骨的治疗费用也不低,最少也得百来两银子。于是便询问李家的人。是照着花钱的办法治,还是照着少花钱的办法治。如果是花钱就清理完伤口后用好药,如果是少花钱,清完伤口后就用一般的药。
毛氏悠悠醒转过来,听到丈夫变成了残废,听着那些数字一阵眼晕,一口气上不来又晕死过去。
李娟稍加思索道:“不管是多少钱,我爹是一定要救的,请秦夫子只管开药。”
秦夫子点点头,打开了药箱。令药童取了各种工具,又叫李家的人煮了几锅滚水,旁边点了七八把火把,细细的替李玉贵清理伤口。
这一忙,直忙到后半夜。火把都换了无数盏。大冬天里,秦夫子硬是劳累出了一头汗。
秦夫子忙碌了数个时辰,从晚饭时一直忙碌到了后半夜,可是李玉贵却是无所觉,一动不动的,如同死了一般。哪怕秦夫子拿刮骨刀刮着他骨头上的木屑时也是没有任何知觉。
李娟虽然脾气倔强却是素来孝顺,看到父亲这样只觉得心疼万分。眼泪簌簌落下,几乎要昏厥过去。旁边几个陪着她的婶子,忙忍着悲痛劝她。
就在众人几乎要绝望时,听到李玉贵痛的哼出来了一声,药童急忙拿来参片,搁在李玉贵的口中。将已没有效果的参片替换了出来。
等到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时,李玉贵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秦夫子喘了口气,顾不得一身的劳累,急忙又塞了一片参,然后就手脚麻利的替李玉贵将腿打上夹板。做完了这些。便一脸灰白的坐在凳子上面直喘粗气。
李娟红着眼圈,低声问:“秦夫子,我爹……”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
旁边的几个婶子也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那么大的大梁直接压到了身上,李玉贵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眼见得这一夜秦夫子光参片就用了无数,药童又回家取了两三次药,虽不知都用的是什么,可是光是屋外熬出来的药香闻上一闻便知不是平常的东西。
此时见到李玉贵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虽是刚刚睁了一下眼睛,却立刻又晕死。再加上又流了这么多血,万一救不活……
秦夫子一夜未睡,此时已是疲惫之极。见到李娟问自己话,微微一笑,声音嘶哑地安慰她:“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你无须太过难过……”
说到这里,秦夫子突然顿住了。只见李玉贵不知为何,嘴角突然流出鲜血来,骇得秦夫子立刻跳了起来,急忙走到李玉贵身边,骈起双指往他的手腕上搭去。
“爹……”李娟大叫一声就往李玉贵身上扑去,却被几个婶子死死的拽住。
“这是肺里出了血,是内伤。”秦夫子无力的摇摇头,歉意的看向李娟。
扑通一声,李娟就冲着秦子跪了下去,一边哭一边磕头,“求求秦夫子一定要救我爹,一定要救我爹。”
秦夫子叹了口气,又转头说了一个方子给药童,让他立刻煎药。说完了之后才转过头,一脸的凝重,“放眼这河南府,能救你爹的有俩人,医术最高的当数姜太医。只是这么大的雪,想必他老人家是不会出诊的……”
李娟听到有两个人能救李玉贵,不由得喜上眉梢,听到姜太医不肯出诊的时候,急道:“我家给诊金,要多少就给多少。”
秦夫子睨了她一眼,“姜太医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了,岂能为了你的几个诊金便让老人家冒着风雪来替你爹看病?要是诊病的时候出了差错,你家可承担得起?”李娟闻听此言,羞愧的低下头来。又想到还有另一人,便抬起头看着秦夫子。
“这另一个人嘛……”秦夫子说着抚了抚胡须,“自然就是姜太医的孙子,姜恒公子。只是这姜公子明年要参加大比,正在家中闭门攻读,也是不出诊的……”
李娟的心情犹如上山下山一般起伏不定,听到姜恒也不肯出诊,不由得傻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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