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倩说完这些场面话,便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小匣子,笑着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送一些实用的东西好了。”
柳花恭敬的伸出手,将匣子接到手后,微微吃了一惊。匣子沉甸甸的,里面竟像是放着不少东西。她猛的抬起头,看向了郑倩,又扭过头往刑氏和雪梅身上看去,似是想让她们帮着拿个主意。
郑倩看到柳花的表情,目光闪了闪,随即恢复了正常。
刑氏见到柳花托着匣子露出乞求之意,便上前一步道:“这孩子,既是叔祖母送你的,你就收下好了。长者赐不可辞,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这……里面……”柳花喃喃的说不成话,托着匣子往刑氏那边送。
刑氏想到柳花这孩子平素就是个老实人,今天见到郑倩这个主簿娘子想必是受了惊吓,又加上郑倩给的礼过于贵重,便吓的不敢接受。便笑了笑,走到柳花的身边将匣子往她怀里推了推。
“这孩子,得了叔祖母的赏,心里惶恐呐。”刑氏笑着替柳花解围,“既是惶恐,那就多给叔祖母磕几个头,以后好好的孝敬叔祖母这才是正经的道理。”
听到刑氏这么说,柳花立刻点点头,然后不管不顾的就又跪到地上磕了三个头。
郑倩微微叹气,这刑氏若说精明吧,平时倒看不出来。可若说她笨吧,她这一番连消带打的,就把自己送给柳花银子的恩情全给抹掉了。不过转念又一想,送柳花银子原本就是不指望她和重山回报,只是想和二房结个善缘罢了。只要二房知道自己的心意既可,想到这里,脸上又替出了端庄的笑容,弯下腰去扶柳花。
“这孩子,就是实诚……不用你孝敬,只要你以后和重山好好过日子就行。快起来吧,今天你是新娘子,老是跪着可不像样子。”
听到郑倩这么说,柳花激动万分,又冲着她连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
等到柳花站起来后,饶氏又嘱咐了她几句送了她一根簪子,才让全福人扶着她回到了重山院子中。
刚刚出了上房的门口,几个媳妇便围了上来,羡慕的看着柳花,七嘴八舌问她,“主簿娘子都赏你什么好东西了?让婶子看看……”
柳花红着脸,死死的抱着匣子不松手,就是不肯让别人看,几个媳妇围了半天也没有看成。看着柳花被全福人扶着羞羞答答的走出了院门,一个曾经拒绝了井奶奶提亲的大娘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将来生的孩子连个姓都没有,有啥可装的……”
“人家装不装的我倒是没看出来,我就知道有人肠子都悔青了。”一个平素就和她不对付的村民笑着挖苦道。
“你说啥呢?”刚刚说话的大娘恰起了腰,睁大了眼睛。
“哎哟,上房里有贵人,你可千万不能和人吵起来,惊扰了贵人怎么办?”旁边的人急忙将她拉到了一边,指了指上房门口的两个婆子,让她噤声。
正巧这时,两个婆子的目光也向这里落来,只吓得她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高声说话了。
院子里的纠纷只是刚刚出了个苗头便被压了下来,上房里的人自然是都没在意。
不一会,便到了开宴的时间。饶氏和郑倩坐在上首,请各位都落了座。
新郎重山和新娘柳花又进来敬了三轮喜酒,到了月上柳梢之时,重山的婚宴结束了。
“办的极好,既体面又热闹。”刑氏特意又了重山院子一趟,去看了看刘承志和刑父有没有吃醉,听到他们这样说时,不由得喜笑颜开。
重山的婚宴从头到尾都是在她在照应,虽然今天因为要陪郑倩没有多往重山家里去。可是传菜的,跑堂的,布置桌椅板凳和安排座次都是她一手承办。被父亲和丈夫夸奖,只觉得面上有光。
当天夜里散席后,刘广德便向刘老爷子提出告辞。刘老爷子苦劝无果,只得同意弟弟回登封。
“我想让承礼带着孩子跟我们一起回去。”刘广德说道。
听到这话,刘老爷子怔了怔,却无声的点点头。刘广德到底是刘承礼的亲生父亲,他说要带着儿子走,那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刘承业急了,站在旁边咳嗽了好几声,可是刘老爷子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连看都不往他这里看。
逼不得已,刘承业只好涎着脸上前喊了一声二叔,刚准备说话,却被刘承礼打断。
“我不想去……”刘承礼垂着头,看也不看刘广德,硬梆梆的说道。
刘承业听到这句话,露出狂喜的表情。
刘广德闻听此言怔住了,随即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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