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确实是偷卖了马,然后有人借机找到他,让他害陈琦,他一开始不肯,那人便以偷马事相要挟,最终陈管事同意。
陈管事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就和家里人商量举家出逃,可是不妨却半夜被人追到,那人将他的家人软禁起来,强迫他做这件事情,并告诉他一旦事情败露便推到仇九的身上。
陈管事便一一按照那人事先吩咐的事情去做了,果不其然,他被人抓了回来,于是他按照那人教的,把事情全推到仇九身上,又称自己的马是卖给关小杰的,那关小杰已经失踪数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想必是被人害了。
他将事情推到仇九身上之后,果然被人给放了,便按照那人事先说的,到了城外找到接头人,接头人给了他几十两银子,让他和他的家人尽快离开宛丘。
没想到,却被当场抓住了。
孟淑人问道:“那人是谁?”陈管事哆里哆嗦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林氏,轻声说道:“是林厚德。”
林氏听到弟弟的名字从陈管事的嘴里吐出,大喊一声:“这不可能,这人在攀诬,淑人不要相信他的话。”
孟淑人瞪了林氏一眼,说道:“是非曲直,老身自然不能轻易下决定,此事,要请知州过堂之后方可。”
林氏大声道:“淑人,你为何不审审接头的人,接头的人明明是仇九手下的混混啊!”
孟淑人深深看了一眼林氏,沉声道:“要审的,只是不是我审,而是知州去审。”
林氏听了这话吓的后退:“你们不去抓那害人的仇九,却来恐吓我,这是何道理?”
“邹小娘子,请随我来。”孟淑人厌恶的看了林氏一眼,将邹晨唤到旁边,低声道,“我大宋朝有令,凡本人或者家中五服亲眷犯法者,一律不可科举。”
“那依淑人之计,当如何?”邹晨突然醒悟,林氏是陈琦的亲伯母,今天不论她做了任何事情,邹晨都得保着她,不能让她和这件事情牵涉上。
“此事,到林厚德止。至于陈家如何处置林氏,与我等无关。”孟淑人微微一笑,“改天,还望邹小娘子空闲之时来知州府陪我们母女说说话,我们母女并非本地人,在宛丘也找不着几个说话的人。”
邹晨福了一福,笑盈盈的说道:“敢不从命!”
孟淑人点点头,带着几个仆妇们走了,她一走,那些贵妇们也象是得了信号,三三两两的都跟着走了,只留下林氏孤零零的站在场中。
蔡家士浑家刘氏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悄悄走到邹晨身边,低声道:“今日之事,小娘子做的极好。那林氏纵是有万般不是,她乃琦哥伯母,唉……”说完了这句话,拍了拍邹晨的手。
“多谢伯母关怀!”邹晨也深深叹息,目送着刘氏离去了。
这操蛋的社会,恶人犯了事,身为受害者却还得护着犯法的人。
邹晨深深觉得不公平。
林氏失魂落魄的站在场中,过了一会仿佛突然醒悟过来,她急走几步走到邹晨身边,低声道:“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知道,我不知道呀。”
邹晨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和你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然后甩甩手也走了。
几个从陈家来的小厮们接到了信儿,派了马车来接陈琦,邹晨远远的看着小厮们把陈琦小心的抬上马车,然后杜昭坐在马车上和陈琦一起离开了园子,她长长吐了一口气,走回自己的马车也准备离去。
抬头看了一眼园子,只见得满园阳光和谧,青草莹莹,花枝繁茂,随着暖风轻轻摇动……
天空中,乳燕南来,二月春风似剪,柳枝嫩黄。好一派,*光明媚。
她冷冷一笑,在石竹石燕的搀扶下提步上了马车。转眼间,两辆马车驶离了园子。
石竹石燕随着小女郎坐在马车中,看着女郎的脸色不好,大气不敢出,更不敢说话,刚刚的情景她们都看在眼中,不由得为女郎悲哀,以后要嫁的陈家竟是这样的骨肉相轧。
车子里三个人各自想各自的心思,直到车窗被人敲响。
丁贤之的手从另一辆车子里伸了出来,焦急的敲着车窗。石燕掀开车窗上的帘子,低声惊呼,“是丁先生!”然后问了一声什么事情,丁贤之将一份抄写的诋报塞到了石燕的怀里,低声道:“出事了,小女郎赶紧回庄吧。”
石燕将诋报奉到邹晨面前,邹晨勿勿流览了一番,立刻催促马车尽快驶回邹家庄。
丁贤之的马车紧紧跟在这两辆马车后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