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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承亲王府时,看着带兵闯入的薄延同白烨,承亲王君越居然不躲不避,也不曾从案前起身,安稳静坐,仿佛已知后事。
只是,与大帝的面貌有五分相似的君越,此刻整个人已颓丧下去,双眼发黑,想是几日几夜不曾安眠。
望着来人,君越冷笑:“覆巢之下无完卵,太后一走,他终于想起要对付本王了。”
白烨同薄延皆无言,以大帝的性子,若是祸患早该杀了,承亲王安然无恙地活了这些时日,即便是太后宾天,亲王的爵位也不曾遭削夺,他几时在大帝眼里?
君越说罢这话,自己倒反应过来,苦笑了一声:“哈哈哈,也是,他眼里何曾有本王?他那种生来便是天命皇帝之人,眼里有谁?连太后也被他逼死,他那龙椅坐得可还安稳?”
白烨同薄延入承亲王府,本也无稳妥证据在手,本意不过诈一诈,逼得承亲王自己交待出来更好。若是承亲王矢口否认,他们也要为难。
可如今君越字字句句对大帝不敬,足可治罪。削夺亲王之位,第一条罪责便是犯上作乱,十拿九稳。
案上有一壶酒,一旁的白玉杯盏中早有倒好的酒,香气不太对。
白烨盯着那酒杯微微蹙眉,刚想走近,却见承亲王君越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指尖一松,任杯盏落地摔了个粉碎。
薄延抬手轻拦住白烨,二人四目相对,都已明白过来。承亲王这是早有去意,不知在王府中等了多久,连日来心力交瘁,只等这一刻。
即便承亲王饮下毒酒,薄延同白烨也不会阻拦,去留随他意。
“太后丧期未满,露儿和孩子已过了尾七,本王这辈子活得不够体面,他瞧不上本王,可是,你们回去告诉那个人,至少本王可以在临死前给他再添点堵!这江山,他不能坐得太容易,否则……否则如何显出他的惊才绝艳?”
鸩酒饮下,不消片刻便见血封喉,这情形,像极了当初白露饮下那碗堕胎药,满地都是血迹。
到了这一刻,君越反倒不怕了,腹中剧痛,血已喷出,喃喃道:“本王这辈子活得窝囊,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想得到的得不到,可是至少……至少我敢死。地底下有先皇、太后,有露儿,还有孩子,本王也不算孤单……”
“让他在世上好好活着吧,哈哈哈哈,弑父杀母,逼死胞弟……回去问问他,安坐那龙座之上,他就不怕有报应?风大雨大,他一人受着。好一个繁华盛世,好一个大秦无双!我看他能扛多少风雨,看能不能扛得起!我等着看!我等着……”
死前所言,皆是怨愤,这怨愤又与白太后不同,他与白湛一般,期待着狂风暴雨席卷大秦,期待着这社稷同国祚毁于一旦。
“侯爷,相爷,承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