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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一凡有一个恶趣味,那就是特别喜欢薄荷露出‘不善良’的表情。
他觉得,这样的薄荷简直是个妖精,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动心。邪恶的薄荷,真正是他心坎儿里最爱的时候,所以这一刻,薄荷的冷笑刺激的湛一凡肾上腺素急速上涌,大手将他的宝宝揽进怀里,低头按在床上又是一个热吻,薄荷对湛一凡喜欢自己更‘狠’更‘坏’的喜好早已清楚,挣扎一下便轻轻用力的回应了一下,咬的湛一凡嘴唇出血。
湛一凡抬头,摸着自己出血的下唇,看着薄荷那小坏的模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更坏的一笑:“小样儿,竟然敢咬我?”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薄荷轻轻的朝着男人抛了一个媚眼,湛一凡浑身一僵,明明半个小时前才……现在却又因为她的轻易挑拨而有了想要她的感觉。这个妖精,是真的要榨干她吗?
“看我怎么惩罚你!”湛一凡‘呼哧呼哧’的低头便朝惊叫挣扎的薄荷的脖子吻去,吻才刚刚落下门就响了。
湛一凡一僵,回头阴冷的向门板睨视而去,一声狂啸的低吼:“是谁?”
“少……少爷……一、一羽少爷……要来找、找少夫人……”门外的女佣颤抖着声音惊恐的道。
薄荷一听,一把推开已经压在身上的湛一凡,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拽出来,然后还用脚将他往床下踢,轻声道:“你快去开门,我不方便。”毕竟这个家的所有女仆都以为自己‘瞎子’。
湛一凡的脸色一面沉黑,这已经是晚上就寝的时间,就是说……那小子是来找她姐姐睡觉的!虽然不乐,却还是在薄荷踢了几次之后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门,那女仆颤抖惊恐的望着湛一凡将一羽往前一推:“少、少爷,一羽少爷带到,我、我退下了!”
湛一凡冷冷的扫了那女仆一眼,女仆颤抖着腿转身就跑了。
湛一凡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小不点儿,蹲下来对视着那小不点儿一向冷静无比的小眼神:“你,又来找你姐姐睡觉?”说着还伸手捏了捏一羽的白净的脸蛋儿。
一羽往后一缩想要躲开魔爪,湛一凡却伸出另一只手还没在另一边脸落下,手背就‘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
“干什么呢?他这么小,你也忍心欺负?”薄荷冷冷的睨了湛一凡无辜的脸一眼,伸手将一羽拉了过来,一羽的双手立即揽上薄荷的脖子,小脑袋靠在薄荷的颈窝里,乖的让人心疼。
“一羽乖,不生哥哥的气哦,哥哥只是逗你,不是真的欺负你。”薄荷拍着一羽的背一边安慰着一边站起身来回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湛一凡郁闷的伸手关上门,再回头看向薄荷抱着白一羽的背影,暗暗磨牙:“该死……”
“你说什么?”薄荷回头望了过来,确实没有听清。
湛一凡挑眉:“其实……今天我回公司,是因为警察局找我。”恰当的时机转移话题,不仅能转移注意力还能转移重点,至少不能让他的女人注意力全在一个小屁孩身上。
“警察局?是公司遭遇恐吓那一次的事吗?”薄荷一听,果然立即竖起了全身的汗毛警觉的问,还将一羽放在了床上。
湛一凡缓然的走来:“还有,关你的眼睛。”
薄荷的心脏猛的一缩,终于要有消息了吗?
湛一凡伸手揉搓着薄荷有些凉的手臂,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低声道:“警察局说,制造恐怖谣言的嫌疑人是西撒的负责人,西撒是个培养机构,培养专业的保镖和打手。而那一天,西撒有进入湛氏的视频记录,却没有资料记录。”
“有视频记录?不是说,所有的监视器在那一刻都是空白吗?”
“在我们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有几处隐秘的地方都安放了监视器,虽然是偏角,但是为了公司的女职员安全着想两年前那些隐秘的地方就已经有了监视器。本来,公司全部的监控录像在那一天都是空白,但是偏偏那几个偏角的竟然还在,所以我让人一致的看了一遍,所有从偏角路过的车牌号都被抄录了下来,最后就查到了西撒培训。”
没想到湛一凡竟然会如此细心,为公司的女性职员做的这么仔细。薄荷抬头冲着湛一凡一笑:“原来你还是个如此贴心的老板。这一招,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一羽突然拉了拉薄荷的衣服,薄荷立即低头望去,一羽一脸期望的望着她:“姐姐……睡……”
薄荷跪上床,将一羽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肩轻声道:“好,我们睡觉!”
掀开被子,薄荷抱着一羽坐进被窝,一边拍着一羽的肩一边低声的给他讲起故事:“今天,姐姐给你讲三只小羊的故事……”
一羽听着故事缓缓的睡着,薄荷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到一羽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的将他放在枕头上,薄荷拍着的手也缓缓的停了下来,刚刚坐起来身上的被子一轻,湛一凡竟将被子给掀开了。
“你干嘛?”薄荷抬头不解的望去,湛一凡一脸难堪的弯腰将一羽抱了起来:“我抱他回去睡觉。”
“喂,这么晚了……”薄荷起身去拉湛一凡的胳膊劝道,湛一凡身子一侧躲开薄荷的手,低头反而冷眼看来令道:“不许睡!回来,我们继续话题!”
继续话题可以,但他也没必要把她好不容易哄睡着的一羽抱回去啊?万一明天早上他醒了执著的发现自己不在身边怎么办?
但湛一凡已经抱着一羽离去,不给薄荷任何留下一羽的机会。看着敞开的门,薄荷无奈的摇头叹息:“幼稚的男人。”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在吃醋么?
和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出息……但薄荷却忍不住的笑了,好吧,她承认……看他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湛一凡很快就回来了,薄荷想着西撒培训的事也睡不着,湛一凡关了门她便坐起来,看着走过来的湛一凡问:“西撒培训的事你还没讲完,警察除此之外有什么别的证据吗?”
湛一凡脱掉身上的T恤只着长裤躺进被窝里,将薄荷抱进怀里才满足的道:“西撒培训的负责人叫达明安&8226;凯勒,停车库是B1,有直达公司大厦的电梯,只要他或者他的人装作工作人员要混进湛氏不是不可能的事,至于离开湛氏当然也可以有同样的办法。而那一天他的车停在公司大厦的车库里,直到三天后才被他的下属开走,借口是借用了湛氏的停车场,但是这个理由却很牵强。所以,他和他的同盟那一天是以另一种方式离开的,而后面的三天为了不引起注意竟将车停在了我湛氏!”
“这反而更加引起我们的注意。也许,他想不我们会怀疑他?”
“他的确不知道,毕竟知道他过去的人不多,知道他和泊西关系的人更不多。十年前达明安还是圣殿组织有名的左右臂膀,这十年间却突然从事起正当职业起来,凯勒西撒培训中心。而泊西与圣殿安来往密切,泊西前些日子被我重伤一枪对外说是出国出差,但查尔查到其实他在圣殿的私人医院里疗伤。而这中间,他们见过两次面。”
“泊西和圣殿有来往,而达明安从前是圣殿的左右臂膀,达明安又和泊西……也就是你三叔有过来往……达明安现在又是嫌疑犯……所以,公司被恐吓,我受伤……看来三叔是真的逃不了嫌疑了。”薄荷心里叹息,他可是公公同母异父的兄弟啊,是湛一凡的亲叔叔,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湛一凡冷冷一笑:“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那迈克尔呢?”
湛一凡垂眸看着薄荷的脸,眯起眸子诡异的一笑:“你不奇怪吗?他是个明星,但是最近两个月却总在我们身边打转,不拍戏,不接活动,他想干什么?况且,之前我的怀疑并没有错,迈克尔是VESTING背后的老板,他背后就算有他母亲撑腰,但是远在德国的二姑也不足以能接下我湛氏在英国百分之四十的工程。所以,我现在还怀疑泊西参与其中,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二姑和三叔是联手的,迈克尔自然更是难逃其咎。”
薄荷越听越觉得疑惑重重,她听湛一凡说过迈克尔是VESTING背后老板的事,也知道VESTING是个建筑公司,迈克尔大学学的并不是演戏而是建筑学,所以薄荷在得到这资料之后并不觉得诧异。
“人心的确是不可测。如果让我之前怀疑二姑,我还有些犹豫,毕竟她是公公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但是今天我戏弄迈克尔,二姑对我露出了真面无,她一定以为我看不见,但其实我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杰克劝她的时候,她看着我透着一股‘恨’意。我当时心里一凉,现在听你这么说,也许是没错的。”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胳膊,吻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笑:“辛苦你了。”他表现的更像个局外人,风淡云轻的看着和一切,但这明明是他湛家的事,他的冷静让薄荷猜测,是不是他在很早以前早已经看透这一切了?
“一凡,”薄荷轻轻的咽着口水望着湛一凡,“你从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能冷静的看待你们家的这些事,这些人,这些明明就该是让你诧异的信息和怀疑?”
湛一凡沉吟了半响,大手握住薄荷的胳膊轻揉慢捏的缓缓才道:“在我七岁那一年,被绑架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开始练习拳脚功夫,那个时候父亲还在为湛氏重新崛起而奋斗事业,那个时候的湛氏虽然已经回春但实际上依然是不堪一击。绑匪问父亲要三百万的英镑,父亲走投无路求助史密斯,求助已经工作了的二姑,求助……奶奶。可是他们的借口是那么的多,史密斯不肯卖掉手中用当年卷走爷爷打下江山的钱买的房产,奶奶只会掉眼泪说这对不起,二姑说她还要养她的弟弟……虽然后来父亲卖了一半的股份和大半的房产又东走西本的求助各个朋友才凑齐三百万英镑,虽然最后因为警察和父亲母亲的里应外合劫匪没有得逞拿到那部分钱而我也得救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就看清了他们。试问,如果是你,已经七岁的你,还会再与这些亲人生出半点儿信任或是爱吗?”
薄荷摇头,伸手抱着湛一凡温暖的身躯:“所以,后来妈妈让你一边学习一边练习拳脚功夫?所以妈妈一直不与他们任何人亲近,所以你也是?”
“只有父亲,这是我最讨厌他的地方!”
湛一凡说的咬牙切齿,似乎真的是恨极了公公的这一点。
薄荷一直知道是因为公公心软,是因为公公还顾及那些亲人所以在后来湛氏完全回春时又接纳了弟弟妹妹甚至史密斯,但是薄荷也不理解了,为什么还能接纳,还愿意接纳?仁孝,虽然是传统美德,但是有些人真的不配,不配。
果然,是人无完人。完美的公公也有在他们眼中看来不完美的地方,也许公公认为那是他应该做的,应该释怀的包容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但是人活在世,如事事为别人着想就注定要让自己辛苦,要让自己身边的人辛苦。
湛一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来英国准备结婚吗?”
“永远也忘不了。”那是她迈入湛家的第一脚。
“公司的小支股份在被人不停的收购。现在,已经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除了下一次股东大会,谁也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难道这也和他们有关?”
“怀疑。”湛一凡低头正对着薄荷的脸,“我知道你不懂商业行规,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丈夫在做什么,更像找个人分担一下,不必为这些事操心。”
薄荷拽住湛一凡的衣襟:“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就像那起国际珠宝案,你不也替我操心了吗?最后还亏了你,案子才那么顺利。所以,别瞧不起我,从我装瞎开始,从我嫁进湛家开始,这些事我就已经不可能不插手了。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必须告诉我,听见没有?”是,她不是商人,她不懂其中许多的利益或者是规矩,但是她不懂的地方他可以给她讲,而且,她才不相信完全没她的用武之地。
湛一凡低头堵住薄荷的嘴重重一吮:“我的乖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是说认真的,现在事情越来越清楚了,无论你挖什么陷阱,挖之前都必须和我通气儿,至少……带人跳阱的能力,我还是有的。”薄荷微微的仰起脖子,她都放弃工作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她都欺骗上级欺骗领导欺骗人民群众还欺骗两边父母,他敢半路丢下她试试?
湛一凡伸手重重一刮薄荷的鼻梁,勾着薄唇浅笑:“小东西……现在我就办你!”
“啊!湛一凡,你又来!你牛啊?不知道累啊?啊……放开我……唔唔……”
第二天,薄荷趴在床上起不来,宋轻语来看了薄荷几次,又是送桂圆莲子汤又是送银耳红枣粥……就连一羽都帮她捏药,薄荷将头埋在枕头里暗暗泣泪,心中大骂:湛一凡你不是人!
一天三次郎啊……!
薄荷在家养了两天身子,原本她还在想要不要主动联系一下孟珺瑶,孟珺瑶就自己主动找上门了。
“伯母,我看门外有个中国男人,是谁啊?”
薄荷原本就在客厅里坐着,在帮一羽背诗,拿着本子念不是露馅了?还好她记得的唐诗很多,没有三百首也有个五六十首,每天重复一两首就足够了。
孟珺瑶一进来就问了这个犀利的问题,薄荷差点儿打翻手边的茶杯。
她当然知道门外的中国男人是谁,正是她的父亲,薄光。
这两天,薄光来过好几次,但是无论是湛家还是她自己,都拒绝再见他。就算被人耻笑诟病甚至指责她也好,她不想见他。她也没有让湛家的人为难他,湛家是大家之范,自然也不会做那些龌龊的事情,薄荷希望他自己明白,不管他来多少次,站到什么时候,天荒地老也罢,她也不会告诉他母亲去了哪里。
就算这些天不去看母亲,她也不会告诉他,更别说透露半点儿信息。
“那个……那个人啊,你不用管。吃过午饭没啊?”
宋轻语极快结束话题并且转移话题的态度也让聪明的孟珺瑶意识到果然不是自己该问的问题。
微微一笑,孟珺瑶道:“我吃过了。我找一下薄荷,她在哪儿呢?”
“她在茶厅。”宋轻语指了指平日里喝下午茶的地方,那里茶香花香还有温暖的阳光,是薄荷在这个家除了与湛一凡的卧室之外最爱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