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棠,我若听你的,怎样才能堂堂正正地考个举人老爷回来。”纪三老爷正色问纪晓棠。其实不要举人老爷,只要能考个秀才相公回来,纪三老爷就觉得满意极了。
“首先。小叔要开始认真苦读。小叔还不能默默地苦读,要大张旗鼓,让清远县的人都知道。”纪晓棠就道。
“晓棠,你说,你是不是在算计小叔?”纪三老爷眯起了眼睛,“这样大张旗鼓地说出去了,小叔就是为了面子。也得那个头悬什么。锥刺什么了。”
“那小叔答应不答应呢?”纪晓棠无视了纪三老爷的小心思,只是问道。
“答应,我答应。”纪三老爷想了想。一狠心就点了头。
“那小叔就开始读书吧。就请爹爹亲自教导小叔!”纪晓棠就笑了。
“晓棠,这是不是你和你爹爹早就商量好的?”纪三老爷追问。
纪晓棠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取出厚厚的几沓宣纸,并一应的笔墨。还有四书五经、字帖等。
“这就是小叔这几个月的功课了。”纪晓棠道。
给纪三老爷准备的笔墨纸砚等物,整整堆满了一桌子。
“小叔只要熬这几个月的工夫。以后不说一劳永逸,也就差不多了。”纪晓棠见纪三老爷还是面有难色,就鼓励道。
纪三老爷不爱读书,纪晓棠这句一劳永逸。却正好深深地打动了他。
“真能如此,那我就头悬……”
“头悬梁锥刺股。”纪晓棠给纪三老爷提醒。
“对,就头悬梁锥刺股。也无妨的。”纪三老爷握了握拳,表示他已经能坚持下来。
“这就好。”纪晓棠见说服了纪三老爷。就满意地点头。
隆庆五年,清远县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其中以这年秋天发生的一件事最为引人津津乐道。
清远纪家的纪三老爷,终于开了窍,要读书应试了。
街头巷尾对此事都议论纷纷,尤其在读书人中的议论更多。
“毕竟是纪家的子孙,有那样的老子和兄弟,这老三总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是开窍晚些,这一开窍,只怕就能一鸣惊人。”
“再怎样只怕也太晚了些。要知道,这读书就重的就是个童子功。”
“如说童子功,纪家老三启蒙可并不比你我晚,还有他父兄教导,比我们还又强些。人家这是天生的好命啊。”
如果说纪三老爷真是现在才开书读书,那么就要应试只怕也得等上几年。然而,纪晓棠可没有时间等。好在纪三老爷虽不爱读书,但是启蒙的早,这些年在父兄监督下,也都在读书。
在众人的眼睛里,纪三老爷是个不爱读书,且读的不怎样的读书人。
读书人是肯定的,不爱读书,读的不好,这些人们都只是风闻,除了教过纪三老爷的几位先生,谁也没有亲自证实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纪三老爷既然开窍,又哪里还会是昔日吴下阿蒙。
纪家安排人放出了风声去,然后,纪二老爷真的监督纪三老爷开始读书。
三更睡,五更起。
纪三老爷这一开始苦读,纪老太太先是欣慰,继而就心疼起来。各种补品自不必说,每天都流水似地往纪三老爷跟前送。纪老太太还特意叫了两兄弟到跟前来询问。
“老三肯用心读书,这是老太爷在天有灵。你肯用意教导他,也是你做兄长的一片心。”纪老太太对纪二老爷语重心长地道,“只是我见你们这些天读书,是不是太过辛苦了些。”
“既然老三肯读书了,不如就缓缓的来,这样一下子再累坏了他。”
“老太太,我不累。”纪三老爷就露出白牙来,给了纪老太太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看着心疼的很。”纪老太太却很坚持,“我虽没什么学问,可从前也常听你们父亲说,这个……要慢慢来,不是着急的事。”
“欲速则不达。”纪二老爷就接住纪老太太的话茬。
这么说着话,纪二老爷就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纪晓棠。
依着纪二老爷的意思,虽不像纪老太太那样溺爱纪三老爷,但也觉得这件事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纪三老爷的学问怎样,别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纪二老爷却是极清楚的。
参加明年的童子试,对纪三老爷来说太勉强了。
如果纪三老爷能照着目前这个势头一直好好的读书,再过三年,或可一试。
纪二老爷也曾经跟纪晓棠提过这个意思。
但是纪晓棠却摇头。
要纪三老爷真的踏踏实实,靠真才实学考科举,实在是太难,且耗时太久。
纪晓棠要的就是一蹴而就。
纪家并不是一定再要一位儒林才子,但是纪三老爷要成为纪家的另一根梁柱,却非常需要一个功名护身、行走于世。
按照时间计算,纪晓棠不是不可以再等一年。
但是她却不能等。
纪三老爷必须参加明年的童子试,并在明年一路考过府试、院试,考取举人的功名。
原因很简单,纪晓棠只记得明年的考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