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公飞快的扫了两眼密报,双手又还给了皇上,然后便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他很清楚皇上的性子,给他,是想征询他的意思,可皇上没开口,他若是抢先说了,必然会引起皇上的不快。
“联姻……在朕我那位皇兄是迫不及待了啊。”皇上长叹一声,靠着舒适的龙椅:“说吧。”
“喳。”莫公公应了一声,道:“依老奴武王此举虽然逾越之处,但也未必便能确认他有不臣之心。鼓励民间招募私军的圣旨是皇上下的,武王是想替皇上分忧也说不定。”
“你真是这么觉得?”皇上对莫公公的性子也是颇为了解,哼道:“说实话!”
“喳。”莫公公微弯了弯腰,又道:“不过,老奴以为,武王在朝野上下位极人臣,他的一举一动势必受到满朝文武的关注,本次联姻他秘而不宣,似乎有些先斩后奏之嫌。老奴斗胆,即便武王存有忤逆之心,他此举也意在试探。”
“试探什么?”皇上又追问了一句,有的时候皇上自己都觉得听没意思,朝廷大臣也好,身边的亲信也罢,他们对自己的忠心毋容置疑,可就是说话喜欢兜圈子,倒不如跟秦百川聊天那般痛快。
“试探有二。”莫公公早有准备,接下去道:“第一,试探皇上在得知小王爷成亲之后的反应,若是皇上明确反对,那武王日后必定谨慎行事,若皇上没有表态,或没有强烈反对,我想丘山只是武王拉拢的第一批江湖势力。”
“第二是试探满朝文武。”莫公公沉声道:“甭管武王到底是什么心思,这天下还没有王孙贵族可以不禀明皇上便随随便便成亲的道理,事后即便皇上不说,满朝文武总要有人参武王一本。对武王来说,那些明哲保身的便是可以拉拢之人,那些联名上书的臣子必被武王当做敌人,以武王的性子,怕是要杀之后快。”
“两个试探,说得很好。”皇上满意的点头,早在接到密报的一刻,皇上便想通了这些,多问莫公公一嘴,就是想印证一下心里的想法。
“陛下心里早有论断,老奴不过信口胡言。”莫公公急忙摇头。
“朕的确也是这般想法,你再说说,这件事到底如何处置?”皇上沉吟一番,道。
“吕大人信中末尾曾提到,那丘山柳媛媛跟江陵秦百川早就私定终身,甚至有可能已经**于他,那小王爷此举倒好像有点强抢民女的味道。”莫公公轻声道:“不如皇上就装糊涂,交给秦百川去处理,即便日后闹将起来,各地官府,甚至皇上都可以秉公处理,料那武王也无话可说。”
“这便是让朕恼火之处!”皇上重重的一拍桌子,哼道:“你根本便没,吕士高这封密报洋洋洒洒阐述的都是阻止丘山与武王联姻的必要性,仅仅在末尾说了一点秦百川的事情,可就是这‘一点点’才是其中的关键!”
“你以为吕士高为何要向朕上这封密报?朕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却有九成九的把握,是秦百川通告了吕士高,或许还说了一些胁迫的话!我只见过秦百川一面不错,可对他的那点手段,我实在是再了解不过!”皇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江陵商贾,利用朝廷官员,还要朕为他做事!你说说,换成是你,你气不气?”
“换成是老奴,只怕当即便要扭掉他的脑袋。”莫公公赶紧答应了一声,心里也觉得好笑,如果皇上真的动气,他绝不会表现出来,可现在这表情有些郁闷是真的,可还算不上生气。莫公公心里明白,嘴上也不点破:“不过话说回来,陛下给了他一块国士令牌,他似乎也的确有处置此事的权力?”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皇上咬牙切齿的道:“他就是明白那块令牌还不能暴露出去,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让吕士高传话,令牌是他最大的依仗,却也是朕恨得牙根发痒的地方!”
“皇上,事已至此,切莫气坏了龙体。”莫公公伸出手,一边给皇上揉捏着肩膀,一边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