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蘋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叹息,“姑娘她……她未失清白,公子莫要因此疏远姑娘。”
“白蘋多虑了。”袁凛犹豫了一下。缓步拾阶而上,“我进去看看她。”
朱颜睡得很熟,因是暑热未散,她身上只裹着软纱的睡袍,‘胸’口和腰腹部分都以繁复的绣‘花’纹案遮挡,其他地方半透明的轻纱随着她呼吸时的轻微耸动。不时映出她带着斑斓瘀痕的身子。
袁凛移开了眼不看,只将目光落在她脖颈间的淤紫上,那个时候,若是他再迟上那么片刻,会不会就真的见不到她了?
白蘋说的没有错,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手指轻轻顺着她的脖子滑过,又落在锁骨附近的一处伤痕上,不仅是极深的痕迹,竟然还咬破了皮,究竟是怎样想的,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袁凛觉得他现在颇有自己小心翼翼珍藏着的美‘玉’,却被人轻轻易易就打碎了的那种恼火。
朱颜睡梦中觉得颈项附近丝丝的痒,不满地嘀咕了几句含糊的话,伸手抱住袁凛手臂,不让它再‘乱’动,然后继续睡觉。
“阿颜……”袁凛被她拉得微微俯下身子,这个动作本就已经很难保持,偏偏朱颜还不时将下巴在他手指上蹭来蹭去,不时还用‘唇’轻轻抿着。
眼看朱颜暂时没有放手的打算,袁凛只得将她往里挪了些,在她身侧躺下,一手任她抱着,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背,也算稍作休息。
过了半日,黄昏的时候,关河轻手轻脚地挪了进来。
朱颜怀里抱着一团薄被兀自好睡,袁凛则倚了个枕头坐在她身边看书,听见关河进来,抬眼看了看他,“事情办得如何?”
“老爷已将竹枝指配了人家,不过那难缠的丫头哭死哭活地不愿意去,这会儿柳氏正劝着呢。”关河面‘色’一动不动,看不出半点喜怒,“塞云问过厨下了……昨日送往六姑娘那里的巧果,也是竹枝冒了柳氏的意思换过的,如今看来此事她也脱不了干系。”
“……溶溶虽然言语间活泼些,喜爱开人玩笑,但从未得罪过竹枝,她为何要这样害溶溶?”袁凛蹙眉,手中的书册被捏得皱了好几褶。
关河闭了闭眼,沉声答道:“属下也不知。”此事的确一无道理啊。
“还有四公子……”关河又说下去,“属下依照公子的吩咐,将此事稍稍透‘露’给朱家,弦之先生爱护颜小姐心切,果然怒气冲冲地兴师问罪,这会儿老爷已将四公子关了起来,依公子的意思,是否要……?”
“唔……”朱颜被两人的谈话声惊醒,‘迷’茫地睁开眸子,“你们在说什么?”
关河顺了眼,不说话了。
袁凛低下头,柔和地拂了拂她的面颊,“阿颜,那些欺侮你之人,我替你杀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