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件事情。我昨日问过宣清,他的意思呢。你从前伺候过少夫人,只怕还有些话要问你,不能急着放出去嫁人。”见杏叶脸上泛起一丝失望,朱颜连忙将后半句接上,“不过宣清答应我这事由我做主,等那些事情一了就好,别担心么。”
杏叶这才喜笑颜开,又觉得自己的表现少了些姑娘家的矜持,小脸一红,低了头就要走,忽然想起自己这一大早光顾着挂这些东西,竟然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帮朱颜梳洗,本就红云乱飞的小脸霎时如熟透的虾子,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话,“小姐……我,我这就去备水,伺候你梳洗……”
朱颜看着她张皇逃离的背影,只是笑,这丫头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杏叶着急忙慌地捧了热水进来,一路上倒洒了大半,撞进竹帘里,见朱颜仍是随意地束着头发,一双素手在几上不知摆弄什么东西,一旁还放了一把银亮亮的小匕,锋利的刃口看着别提有多碜人。
“你回来了,那先梳洗罢。”朱颜抬眸笑了笑,飞快地将几上一盘类似于蒜头的东西和小刀小剪推开,揭起镜袱架起铜镜来,“只需简单的发式便好。”
杏叶好奇地瞥了瞥那一盘东西,不明白这小姐又要捣鼓出什么东西来,只按着往日的规矩为她绾发,松松的一个随云髻,一支白玉簪固定,发冠部分则饰了一朵娇黄的美人蕉。
为了与发式相配,朱颜只得依了杏叶的意思,换上一件织金的白绸衫,下头鹅黄色的百褶裙,同样销着淡金纹案。
杏叶收拾完这些,又将方才带来的食盒打开,取些点心和清粥给朱颜当早点,便乖乖地退了下去,任她一人留在屋内继续操起刀剪对付那一盘子“蒜头”。
袁凛和严行一道进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个淡黄色衫子的姑娘工整地坐在几前,手里银光闪闪的刀剪将那些白色的鳞状根块切得支离破碎。
严行眉毛顿时就抽了一下,这姑娘的确是有气质,但这做出来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奇怪呢?侧头悄悄打量了袁凛,见对方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立马佩服得五体投地,并且深深觉得自己将那看得顺眼的妾室扶正是再对不过的做法了。
“阿颜,做什么呢?”袁凛不仅不惊讶,还很自然地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额角附近的碎发,实在有些像做师父的正询问弟子的课业进度。
“这个是菖蒲的根块,可以提取出致幻的物质……”朱颜答了半句,抬眸见严行也在,急忙匆匆改口,“咳,不对,是毒素……嗯,反正就是这类东西。”
其实她根本不必多此一举,严行虽然做药材的生意,对药理懂一些,但以对朱颜的钦佩之情,足以让他把这些听不懂的名词都归结为是自己的认识不够格,完全不会想到别处去。
“那个,朱小姐,之前的事情,严某亲自来向您认个错。”严行倒也拉得下脸,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我已经打算把彩缕扶正,今儿端午好日子,就当摆宴席了,午间请小姐一定赏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