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忘了去想,既是喉咙被扼,又怎会还能哽咽着呼救,“宣清,救我!”
“阿颜,别怕……”在车内陪着她的人却是永无。
方才杏叶见着了那只狗的尸体,实在受不住,吐了好几回还强打着精神来伺候朱颜梳洗,接着又十分威风地将那个妇人鲜血淋漓地骂了一顿,如今也撑不住了,躲去树荫底下歇着。
边奉带着的人都要随他一道去谈生意的,自然不能误了时间留下来照顾朱颜,边奉虽然知道永无未必不对朱颜打着那个意思,但觉得他为人信得过,便托他看顾看顾朱颜,别让人来吵了他休息。
谁知道上来坐了没多久,朱颜便睡得昏昏沉沉直说梦话,安慰了几句还不见好,反而都带了哭腔,永无急忙将她唤醒。
“宣清……宣清……”朱颜哭闹着醒过来,抱住面前的人大口喘着气,好像真被人掐了好一会儿脖子一般。
“阿颜。”永无见她哭得可怜,反手揽了她,为她轻轻拍着脊背顺气。
朱颜慢悠悠将思想转了转,身子被人稳稳地抱着,鼻尖缭绕着安神的熏香,这才是真的,所以方才,的确只是梦吧?
闭着眼睛往抱着自己的人身上蹭了蹭,带着笑轻轻呢喃,“宣清,你怎么来了?”
永无沉默了片刻,估摸着她也该醒透了,低声叹息,“看来我得给宣清写封信去,说你想他得紧了,梦话连篇。”
“嗯?永无?”朱颜有些惊讶,抬头见确是永无,愣愣地也没想推开他,“你怎么在车上?”
“受人之托来照看你。”永无答得很平淡,见她没挣扎,也不打算放开她,柔声询问,“现在换我来问问你,方才梦到了什么,哭成这副样子?”
朱颜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微涩的眼角,睡个觉都能哭成这样,真是丢人,很自然地往他肩上靠了靠,寻个舒服些的位置倚了,“我梦到有人要掐死我……”
“可见是你每日都想着动针动刀的,才会做这样的梦。”永无对她的梦不以为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不是她方才那般剖皮剔骨的,哪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咦,小姐醒了?”杏叶挑起帘子,见他们两人这般亲密地偎在一块儿,愣了愣,不说别的,回身先将跟在她身后的廿四打了一下,竖了两条眉毛就骂,“你好不要脸!”
廿四被她骂得莫名其妙,一抬眼见了车内的情况,这才嗤嗤笑了声,“你这是骂我呢?还是拐着弯儿,指桑骂槐,骂朱小姐?”
“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有骂小姐!”杏叶小脸挣得通红,“分明是你不要脸,指使着你们家公子勾引小姐!”
“你这丫头,说话不会轻些么?”廿四蹙起眉,虽然知道以自家公子的脾气,这事情绝对只是个误会,但也不好就这么跟杏叶讲,挑了眉威胁她,“你再说得大声些,教旁人全知道了,你倒是看看朱小姐将来嫁与谁?”
杏叶被他一句话堵得噎住了答不上来,过了半晌恨恨剜了他一眼,“不就是抱一下么?在我们桐城又不算什么!小姐和我们舅公子可是睡过一张床的呢!”
朱颜正喝茶提神,听她如此口无遮拦,又想起那次同床的事情,怎会连她都知道了?一口水呛得不上不下,咳得眼泪涟涟。
永无面上微微一涩,方才听到朱颜梦里都还在唤着袁凛,他便在想自己是否应该离她远一些了,如今又听到他们的关系竟已如此亲密,越发觉得自己该早早退出才是,不过既然已经为她回了岭南,这一路总还是要陪到底的,左右他是个闲人,不似袁凛那般有许多事情要忙,两个月的时间还是抽得出的。
杏叶其实是受了那村长姜同痛心疾首的自责加上好声好气的安慰,来看看朱颜是不是醒了,能不能为那户人家的宝贝儿子去诊个病,开个方子。
朱颜知道了她的来意后,微微一冷眸子,“那孩子我不看。”
“诶?”杏叶瞪大了眼,她觉得朱颜心地好得很呢,方才不是还一个劲儿地为那被疯狗咬伤的孩子诊治,怎么现在说不看就不看了?
朱颜抿唇不语,方才杏叶和那个妇人对骂的话,她其实都听见了,也正因为如此,才动了不愿诊治的念头。
“阿颜,不论如何,也是一条人命,为什么不愿意去救治?”永无虽然觉得那个妇人说话过火了,但毕竟爱子病危,哪能不着急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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