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取犬脑,不能沾上一点血迹,你能做到?”朱颜已经下了刀,一边冷冷说着,一边头也不抬地将颈部的皮毛一点点剔下。
周围几个追来打狗的大汉见这个小姑娘麻利地剥皮剔骨,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廿四无奈地看着她,他只知道杀人,这种精细的活还真有些干不来。
朱颜看很久才会动一下,她不是学兽医的,也不是学生物学的,她杀的是小白鼠和兔子,看的是人类的尸体,这些同一只狗的生理构造毕竟还是不同的,更别说一具还带着体温的狗的尸体。
好不容易寻到了翼点——也就是额骨、顶骨、颞骨和蝶骨四骨相交处的一道骨缝,对于人来说,位于太阳穴之内,是整个颅骨最薄弱的地方,朱颜正是打算从这里撬开狗脑。
但在下刀以前,朱颜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抬头看向廿四,眨了眨眼却不说话。
廿四会意,蹲下身低语,“本是要从眉心进去,但方才偏了,暗器并未入脑,朱小姐放心。”
上次使苦肉计绊住朱颜,那些伤口可是货真价实,还亏得医治及时没有落下什么不便,但手劲和准头一时半会儿就难以恢复了。
朱颜松口气,唤来杏叶,“你从我胸口取块帕子去给那个孩子闻一闻。”
杏叶战战兢兢地挪过来,别开脸哆嗦着手,好容易揪出了帕子,回头就走,不免还是躲在一边吐得昏天黑地。
周围的男人们顿时觉得,这才叫个小姑娘嘛!至于朱颜,长相这么招人喜欢,这性子和刀工,实在吓人得很,比起宁氏的泼辣来似乎更可怕一些。
朱颜耸了耸肩,不就是解剖一下尸体吗?她至今还记得当年解剖老师手里拿了个还带着血腥气的人心,向同学们解释,“这个心脏很新鲜的,可以在福尔马林里面再泡一会儿。”
“我们那个时候,老师一边做标本一边嗑瓜子,带什么手套?!”
朱颜这样幽默风趣态度真是让人羡慕,一边就着人字沟小心地撬开两半颅骨,一边情不自禁地噙了一丝笑意。
周围的人见她竟还满脸笑容,更觉得阴森,又见犬脑已经打开,虽然平日吃过猪脑之类的,但换了情景看来实在不能接受,也不管面子上挂不挂得住,急忙纷纷回避了。
“对了……”朱颜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密集的血管,“廿四,你应当会扩创?”
方才她倒是忘了,廿四虽然不能帮着她解剖犬脑,但作为杀手,简单的伤口处理总是会的。
廿四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向宁氏解释了几句,征得同意后,尽量小心地为那孩子清理伤口。
朱颜取了块帕子将半个狗脑包好,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若是依照当年巴斯德所用的延髓提取的方法,是不是应该直接拧了汁使用?
犹豫了片刻,朱颜将整个脑干都剔了出来,取块干净的帕子,见只有边奉立在近旁,有些无奈,“边老板,有没有用不上的小盅?”
边奉自然知道这些东西不会再用,哪里还管用不用得上,上车直接取了个品茗杯与她。
“这往后喝茶也该有些想法了。”朱颜还是开着玩笑,远处的人听到了,几乎都要吐出来。
“阿颜,别闹了,快些救治吧。”永无搭不上手,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看着,这时候还真有些遗憾自己怎么就没学医术,若是袁凛在这里,定然不会让朱颜亲自动手吧?有些事情,由她一个姑娘来做,实在是欠妥了。
朱颜倒是一点不在意别人看瘟神一般的目光,当真就着手里将脑干拧出汁来,淋淋漓漓地落在茶杯里。
延髓是脑干最下面的那部分,她自问自己一本解剖学了小半年,还不足以将脑干的三部分分开,也不愿强求。
她打的主意是将这些液体稀释后涂在伤口上,再敷上几片犬脑,一会儿自己再开副强身的方子给这孩子喝,若是运气好些,病毒很快就会被杀灭。
若是运气再好些,这孩子或许本来就不会发病,她的确打算赌一赌,看看胜算是多少。(未完待续)
ps:我只想说,被狗咬了一定去打疫苗,这个别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