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云默根本就没有理由对雪花宫主出手。
无性命之忧,这才是雪花宫主敢来剑道宗为云默驱毒的最重要原因。
“这血毒我从未见过,其实不瞒你说,那四个血人抬着血轿离开之后,我就收集了那血轿留下的血液,回到雪花圣地之后,翻遍了典籍,也没有找到这血毒到底是何物。”雪花宫主话锋一转,“不过好在我最后试验出了这种血毒的破解方法,可是你中毒已深,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治疗,在这一个月之内,我会用圣女峰的寒意镇压你体内的血毒,再配合千转驱毒大阵,将血毒一点点从你体内逼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不能有外人打扰,你也也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云默微微皱眉。
雪花宫主解释道:“这血毒太强,相应的就需要更加强大的法阵辅助,就我现在掌握的法阵来说,只有千转驱毒大阵能用,不过这千转驱毒大阵太过霸道,哪怕是我,也只能将它维持在一个房间之内。而且一旦受到外界干扰,不止是我会受到大阵反噬,就连身在其中的你也会被波及。”
云默点点头,将张山叫来,交代了几句,等这名小男孩儿离开后,这才对雪花宫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驾宫主了!”
说着弯下腰,郑重的对雪花宫主行了一礼。
雪花宫主也弯腰回礼。
头顶已经是繁星满天,银月如狼牙挂在大槐树枝头,一道惊人的气息从草庐里传出,坐在树枝上的阿哲转头看向草庐,片刻后又转过头来,虽然心中也知道云默和雪花宫主同处一室有些不合规矩,但雪千千和凡山河都没说什么,他也就更没资格过问了。
周围响起蟋蟀的鸣唱,于这宁静的秋夜之中,阿哲样靠着树干,打起了瞌睡,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半醒半睡的阿哲突然睁开了眼睛。
十余丈外的草丛中,飞出来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阿哲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多心了?现在谁还敢来剑道宗捣乱?”已经从一名无极魔宫的青涩少年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年轻人抬头望了望天,呢喃道,“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会天亮,再睡一会儿吧。”
在普通人甚至是寻常修者眼中,灵虚境大能,都拥有大神通,比如辟谷,比如一梦三年,比如睡着时也能探查到外界状况。
时已入深秋。
那只惊鸟飞出草丛后,在山间徘徊了一阵,身形越来越淡,最后消散无形。
而那草丛之中,缓缓走出一个极淡然的身影,向着山下走去。
如果有阿哲这种灵虚境大能用神识探查,便会找到这人的蛛丝马迹。
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正是一日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候,也是人最疲乏的时间,剑道宗一片安静,哪怕是那些个轮值的守山弟子,也趁着这会儿打着盹儿,自然也就没人能够发现那道身影。
人影顺着山道,到了西峰,拾阶而上,来到一处精致别院前,看到院中的灯光,人影顿了一顿,像是有些意外。
但迟疑片刻,人影还是来到别院之前,轻轻推开院门。
门轴缓缓转动,或许是许久没有上油,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打破了夜幕的宁静。
随着院门的推开,一阵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微弱灯光下,那人影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一名小斯听到门外声响,走了出来,看着来人,有些疑惑问道:“谁啊?”
光线太暗,小斯举起了手中的灯笼,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脸,顿时一惊,却是有些仓皇失措:“凡,凡……”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就有一道凉风从他脖子上拂过,一条细细的血线出现在脖子上,紧接着,小斯的脑袋整个儿脱离身体,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
凡山河从那小斯身旁走过时,那小斯没有头颅的尸体依然保持着提着灯笼的姿势。
凡山河来到房中。
满鼻子都是酒味,桌案上趴着一个中年男子,手里还挂着一只酒壶,桌案上散乱着吃到一半的菜肴,醉酒男子衣服上满是油渍。
武痴三,一峰之主,却是有个嗜好,极爱喝酒。
凡山河轻声喊道:“武峰主?”
武痴三没有回答,打起了呼噜。
凡山河坐到武痴三旁边,轻声说道:“一名灵虚境大能,却不驱除酒意,证道渡劫飞升多好,干嘛非要贪恋这尘世繁华,将时间和生命消耗在这些俗物之上?酒肉是穿肠毒药,武痴三你又是何苦来哉?”
到底是灵虚境大能,武痴三从醉酒中缓缓醒过来,醉眼朦胧中,看了凡山河一眼,有些意外,“凡门主,你怎么来了?来找我喝酒么?”
凡山河微微摇头,“武峰主你醉了。”
“没没没,我没醉!”武痴三摆摆手,打了个酒嗝,话虽这么说,但意识依然有些模糊,身体也有些不听使唤。
凡山河从他手中拿过酒壶,微微倾斜,香醇美酒从壶嘴中缓缓流出,变成一条线。
“哎!好好的酒,倒了多可惜!”武痴三已经有了些许不快。
“可惜?那便不倒了。”凡山河说完,就见那一条酒线竟然就这样静止不动,如同变成了一条冰棍。
凡山河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旋转,那条酒线从竖直变成了和桌案平行,缓缓变成了一把剑的形状。
依然有六分醉意的武痴三凑过脑袋,想要仔细看看这酒水化成的小剑,但下一刻,就听到噗嗤一声轻响。
那把细长小剑,刺入他的喉咙之中,从后脖颈处透出。
武痴三醉意全消,整个人的意识瞬间无比清醒,死死瞪着凡山河,张开嘴,不知是想要喝骂还是呼喊,却只能咕噜噜的冒着血泡,武痴三不再迟疑,身形暴退,身体撞飞桌案,撞穿墙壁,掠到院中。
凡山缓缓站起身,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缓缓做了个旋转的动作,那把插在武痴三喉咙里的酒剑,也随着凡山河手指的转动而转动,切割着武痴三脖子处的筋肉和骨骼。
血液如同泉水一般往外涌。
凡山河看着那武痴三脖子上的恐怖伤口,舔了舔嘴角,双眼之中慢慢有血色浮上。
武痴三无比惊恐,瞪大眼睛,双手死死捏住那把已经切开了他般根脖子的酒剑,想要将它拔出来。
但还未等他发力,凡山河却冷哼一声,五指猛然一张,随后一拧。
那道酒剑,瞬间隔断武痴三双手,以武痴三脖子为中心转了一圈。
十指血肉模糊的手指掉落在地上,然后是武痴三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头颅。
凡山河伸手一抓,武痴三的神魂被吸入手中,“本打算看你慢慢垂死挣扎的,却没想到你这么着急送死,倒是扫了本门主的兴了!”
说着缓缓张嘴,嘴巴张的越来越大,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畴,甚至嘴角撕裂开来,裂到了耳根处,而他的牙龈上,满是鲜血。
将武痴三的神魂吞入真正意义上的血盆大口中,凡山河咀嚼两次,就囫囵吞下。
撕裂的嘴缓缓闭合,数十条红色血线从凡山河脸上钻出,缝补着那两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嘴角裂口,片刻之后,血线隐匿在面皮下,两道瘆人裂口消失不见。
凡山河伸出殷红舌头舔了舔嘴角,双眼中的那层血色雾气也缓缓退去。
凡山河伸出猩红舌头,舔了舔嘴角,看向剑道宗后山,声音嘶哑喃喃自语道:“下一个,该是谁呢?”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