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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叠芙蓉帐,暧暖氤氲中。
她吻上他的眼,吻上他的鼻尖,吻上他的唇,吻上他完美的下巴。用最迷离的声音说。“要我——”
李清睿错愕,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她已经抓这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那雪白柔嫩滑如凝脂般的肌肤,如同第一次触碰,很讽刺地联想到之前不知多少次的偷偷抚摸,当时她还痴傻状,根本不知自己惨被凌辱。如今她清醒,还主动让他触碰,李清睿非但不觉得兴奋,反倒察觉出一种讽刺,她用无言的行动来讽刺他以前的所作所为。
“瑟儿,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
李清瑟哪知道这瞬间他想了那么多,她的想法简单的很——既然他喜欢李清瑟,又救了李清瑟,她就用这身子还了他的情,还了他的恩,仅此而已。男男女女的,什么悲欢离合什么爱恨纠葛,最后不也是为了这人类最原始的**吗?
这自然界存在的所有生物物种,别说这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就是那食物链位置低下的蝇虫,短短几天的生命,面对无数天敌的吞噬,其生存的目的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交配繁殖?
这事儿,李清瑟早就看开,她不厌恶交配,厌恶的是将这交配当游戏的人。呸呸!怎么越想越远?
两人气氛很诡异。男子单薄的衣襟微敞露出弹性的肌肉,长发如墨铺洒在床上犹如谪仙,趴在他身上的全身**发丝如云,雪白的肌肤盈盈光彩,虽然两人行为暧昧,但却不妨碍两人如画一般的美意,只不过……两人各有所思,想的都是与这暧昧旖旎毫不相干之事。
李清瑟皱眉,她不傻,知道对方根本毫无“反应”,皱眉,这是什么情况?这货不是日日夜夜的想得到她吗?“睿,怎么了?”
想了许久,李清睿长叹一口气,搂住她,一个翻身将她放平在床上,就在李清瑟以为“开始”了的时候,却觉得身上一阵舒适丝滑,原来他将那薄被为她悉心盖上了。
一头雾水,“睿,不要我?你不喜欢我了?”她该高兴吗?但心里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这是女人的通病,明明不接受人家的追求,但当人家放弃的时候,自己还难过。
李清睿微微笑了,将被子为她盖好,自己也在一旁躺下,同一条被子,却不动任何手脚。“不要你,却还喜欢你,永远都喜欢,永远都爱。好好休息吧,你刚刚打通任督二脉,想必十分疲惫。”他的声音很温柔,那种如春水般的温柔。
“哦,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放过了可不干我事。”李清瑟心里很高兴,之前已是抱着必死之心,没想到竟然侥幸逃脱了。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很累,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跳比以往要快,血流比以往要剧烈,而这结果便是比之前更容易劳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脉?
她睡了,带着心底莫名的淡淡遗憾。
他也睡了,直到眼睁睁看到她入睡,直到通过气息得知她睡实了才安心地闭上双眼。其实想必她的累,他才是真正的筋疲力尽,不仅仅卸掉了全部内力,就连基本的体力几乎也是一干二净。将她抱出池子,为她喂汤羹,他皆是咬着牙用毅力坚挺。
他今天的拒绝,不仅仅是心里对之前所作所为愧疚,还有一条原因是……他根本没那力气做一些什么事了。
温柔如水的眸子凝视身边安详的睡颜,他发誓,定要她真正爱上他,心甘情愿跟着他,而他也必须要想到一跳计策,既让她摆脱这公主身份,又让她能堂堂正正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人睡了,好睡无梦,这一睡,就是两天一夜。
蓬莱宫管事太监是李清睿心腹,此人别说是皇后,就连皇上的话也不听,只效忠太子李清睿一人,可见后者驭人之实力。
蓬莱宫井井有条,之前觉得无关痛痒的几个其他宫眼线已被暗暗除去,剩下的也都是蓬莱宫人,管事太监自是有方法让他们闭嘴不讲公主之事外泄。
两天后,当李清瑟被肚子饿醒时,看到身边早已是收拾妥当的太子李清睿。他一身淡金色长袍,丝锦面料,有着淡淡白色祥云图案,这一金一白交织,更为尊贵无比,也将他身上散发的温润谦和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醒了?”他温柔询问。
李清瑟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我睡了多久?”
他微笑,“两天一夜。”
清瑟猛然震惊,“啊!?两天一夜?那……我在此的消息……”
“绝无走漏半点风声,放心吧。”他微笑着点头,目光和声音都异常笃定,将李清瑟高悬之心,放下。
“哦,”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还什么都没穿。她之前检查过,这身子是个处子之身,如今没什么异样之感,说明他根本没碰她,奇怪、纳闷,但怎么说也是件好事,他不要是他的事,她就当给过了,也不用太过内疚。
“睿,大恩不言谢,你将我打通脉络之恩,我李清瑟他日绝对会还。”她神情认真。
李清睿微笑着点头,周身似乎也散发出淡淡光晕,无论他内在到底如何,但他的外表绝对无害,“瑟儿,不用如此,其实我帮你开脉是我的责任,因云妃娘娘是我师父。所以,你不用太将此事挂怀。”
“嗯,我不挂了,那你能不能把我衣服取来?”李清瑟答应痛快,既然人家都不在乎,她为什么还要在乎,再说他说的对,他现在也算报恩。
李清瑟哪知道,今日之事全是命中注定,也是她独步武林成为武林至尊的第一步,若干年后,她回忆这一天,如果他找的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人开脉,她也就无法习得那逆天神功!当然,这也是后话。
……
由太子李清睿亲自伺候着洗漱用膳后,她出了蓬莱宫便急冲冲向静宁宫跑去,两天一夜,也不知静妃担心了没有。
刚刚出了宫门不远,一旁树荫处便冲出来一道黑影直直向她扑来。李清瑟大惊,下意识一个侧踢,将他人如同破布般踹飞。“是人是鬼?”
那人被踢出整整两尺,哎呦一声落地,而后艰难地爬起来,伸手捂着被踢得生疼的胸口,“主子,是奴才啊,小朱子啊。”
李清瑟皱眉,“本来就傍晚没什么光线,你这像鬼一样埋伏在树荫里,见人就扑,挨揍都是轻的,这要是碰见个狠的,你小命就没了。”一边说着,一边紧跑几步将小朱子拉起来,伸手帮他拍拍衣服上的浮土,眼中带着些许歉意和内疚。
“别,别,奴才哪能让主子动手?”小朱子赶忙退后几步,躲开她。
刚刚的行为是李清瑟潜意识的,几乎忘了此时此地是阶级分明的古代,如今想到,也就不为难小朱子了,“这几日,静妃怎样?”
小朱子听见主子询问,马上回答,“回主子的话,奴才……奴才也不知,因为这两日奴才并未去静宁宫。”
“哦?那你去哪了?”
“呃……不敢瞒主子,奴才就在刚刚那地方等着,等了……两天一夜。”小朱子微微低头,垂下眼,盖住满是血丝的眼睛。
本欲转身而去的李清瑟一愣,赶忙冲到小朱子面前,但那厮还低着头,她一冲动,直接伸手抓起小朱子下巴,猛地抬起。
小朱子瘦了,十分消瘦,却是病态的瘦,颧骨之处有些浮肿,双眼肿的像个馒头,嘴旁两颊无力地凹下去,眼下厚重的黑眼圈和眼中血色无声地告诉对方——他整整两日未合眼。
“小朱子,不用如此的,你只要回静宁宫或舒云宫等着我就行,为何要在这熬夜折腾自己?”她叹口气,带着不解,她已经设身处地地理解小朱子这被尊重的奴才了,但此时才知道,她的理解还万万不够,这古代人的奴性是她一个现代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主子生死……呸,奴才失言了,主子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奴才掌嘴。”说着便准备抽自己,李清瑟猛然觉得自己肝儿疼。
一把拉住对面那厮,“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过了就假了啊,你我主仆不是外人,别整那些没用的,咱也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回静宁宫,你也梳洗一下早早休息。”也不等小朱子回答,她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向回走。
静宁宫,依旧如斯,只不过少了明亮,李清瑟的离去就如同将这本就几乎破败的宫殿最后一丝生命力抽出一般。
李清瑟前脚刚踏进宫门,抬眼向里一望,吓了一跳,因为整个宫中根本没丝毫亮光。此时夜色渐黑,若是平时,早就燃起了灯烛,难道……静妃出去行驶任务!?皱眉,又无厘头地冒出一个答案,难道……静妃也跑去蓬莱宫外等她?
两个答案都错了,东倾月一直静静在室内,他在床上盘膝而坐,一次次用调息之法来缓解自己的矛盾和挣扎。
门扉轻轻推开,清瑟入内,东倾月的双眸缓缓睁开,两人四目相望,仿佛已隔开数年。
李清瑟被对方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为什么一向冷酷的静妃突然“深情款款”?难道他也走火入魔了?晕,她不是百合,受不了女人这种眼神啊。
东倾月面色沉静,但整整疼了两天一夜的心总算是有所缓解,当时他将她送往蓬莱宫之时还没什么太大感觉,也许当时所有注意力都在担心五公主生死上,但而后自己独自回宫,那心中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无论用什么方法,头脑中都一次次幻想太子为她开脉,碰便她全身的情景,太子对清瑟的心意他早就知,如今是否**!?
“**”这四个字如同四把尖刀狠狠扎向他五脏六腑,那种疼,比之前承受的任何疼痛都要疼上百倍。
“你……”东倾月犹豫再三,还是将心底问题委婉地问出。“是否很感动?”
“啊?嗯。”李清瑟走进屋,拿起匣子中的火石,熟练敲击两下,擦出火花,在那火花迸发的一瞬间点燃蜡烛。听着静妃的问题,漫不经心地回答。将一切做好之后,将那绣成春燕花草的纱布灯罩重新套上。
东倾月抽痛一下,“那你……是否想以身相许?”
李清瑟也干脆,既然做了就敢承认,何况都是女人,这种闺蜜之语有什么可害羞的,“嗯,是啊,太子为我做这些多,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也一直喜欢我,反正上上下下也摸全了,还不如干脆主动相邀呢,但……”
还没等她说完,东倾月忽地从床上站起,灯烛明亮,但还是无法将他面上的铁青照开。“你刚刚开脉,身子弱,我去给你煲补汤,你先自己上床休息。”而后也不等李清瑟有什么反应,直接夺门而出。
清瑟只觉得被一股清风刮过,再睁开眼,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不知为何,总觉得静妃今天很怪,难道是……任务失败心情不好!?李清瑟越想越觉得这答案合理,于是一再提醒自己,一会少说话,说话也得注意点,尽量温柔,不能粗鲁,以安抚静妃那可怜的失败之心。
半个时辰,静妃归,清瑟将整个屋内三盏灯烛一一点燃,此时室内光亮,而她则是半躺在床头看书。“静妃姐姐你回来了?真是劳累你了,这大半夜的跑出去帮我煲补汤。”翻身下床,将书放好,赶忙去接静妃。
东倾月冷冷的一闪身,躲开了她热心的接迎,将那带着滚滚热气的小罐子放到桌上,拿下扣在小罐子上的碗,十跟雪白玉指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罐子上的炙热一般,就这么直接拿起罐子,将有着浓浓药香的汤汁倒入碗中。
又冷了!?
李清瑟晕,刚认识静妃的时候,这女人就冷的死去活来,后来两人接触时间长了,她那冷面才逐渐卸下,直到两人确定了合作关系,她清清楚楚能察觉到他柔和了不少,如今怎么又冷了!?
看来,这任务失败的打击对他很大。
李清瑟自以为是地点了点头,也没等人家说什么,自己先定下了罪名。暗暗决定,一会一定要对静妃温柔、殷勤,要用她的如火般的热情融化他那一颗冰冻的心。
东倾月哪知她可笑的心理活动?他的心头此时满是踌躇,那种撕痛深入骨髓,他早就后悔一百遍,他的身份可以和李清瑟好好解释,他的任务以后可以再做,他……应该亲自给她开脉的,他根本忍受不了她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事实,即便是幻想,也引得他有杀人的**。
“给,喝了它。”将那满满一碗汤药递给李清瑟。
清瑟乖巧地接了过来,闻了一下,而后小脸儿如菊花一般皱紧,“这是什么啊,这么难闻。”用舌尖稍稍舔了下,脸色更青。“好苦啊。”
东倾月白玉面庞染上一丝尴尬的红,“良药苦口。”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补药?可不可以不喝?”她有种想哭的**,舔那一下就难受的要死,这整整一大碗,话说,这一碗清水她都够呛能喝下去,何况是这苦药?
“你刚开脉,元气不足,这汤加了十味大补药材,最能补身,喝了吧。”他的头微微偏过去,也许是怕她看出他脸上的诡异,其实,这汤他加了几味特殊药材,不会伤身,却能……避孕。
他开导自己,他完全是为她着想,这不伦之恋最终受害的绝对会是她,若是真必须发生,就要将伤害收到最小,他不敢肯定太子对她真心是否,但考虑到五公主平日里有些粗心,想必这种事情定然没考虑到后果,那么,他就帮她考虑到吧。他……没有私心。
没有……私心……
想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有些瞧不起自己了,没私心!?没私心为何这两天一夜双眼未合!?没私心为何一想到她躺在太子身下就如万箭穿心!?他在骗谁?他在企图骗自己!
“但是太苦了,我喝不下去啊。”清瑟哭丧着脸,小声抗议。
“那就别喝了。”东倾月立刻上前欲抢下那碗,心中谴责自己无数回,他算个什么?多管闲事!也许她希望怀上太子的子嗣也说不准。
李清瑟嗷的一声,险险被他抢了碗去,因为挣扎幅度太大,碗中汤汁洒出去一些,还好不是太多,“我喝,我喝还不行?我不怕苦还不行吗?静妃姐姐您消消气。”说着,便仰头咕咚咕咚将这带着避孕功效的补汤喝个精光。
将那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清瑟只觉得从口向下顺着食道到胃,都是苦的,甚至就连自己肠子都能感受到苦味,但没办法,为了让静妃高兴,为了安慰他任务失败的挫折,别说这是补药,就是毒药,她也得咬牙喝下去。
东倾月目光矛盾地看着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嘴苦苦挣扎的李清瑟,他能看出她对他的尊重和喜爱,因为他不高兴,她便硬着头皮喝如此苦的药,他有个问题很想脱口而出,但却硬生生咽了回去——李清瑟,我东倾月在你心中到底有何地位!?
缓了好一会,她终于将那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好歹没吐出来。拿起一旁清茶,猛喝,一会的时间,整整一壶上好绮罗绿茶被喝个精光。
“静妃姐姐,你……别伤心。”犹豫了半天,她开口说。
东倾月一怔,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李清瑟,她……发现了!?她知道他心中所想了!?他不奇怪,因为她聪明,她是他今生见过最为聪颖的女子,她能猜到,他一点不奇怪。
见静妃没开口,李清瑟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别伤心,你还有我!我可以帮你的,有我,你一定可以。”
东倾月听糊涂了,什么有你有我的,她在说什么?“五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伤心。”
李清瑟一愣,“不是因为……任务失败了吗?”她也开始有些怀疑,难道自己想错了?
“……”东倾月无语,原来两人所想不是一件事,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冲她的柔荑冲抽出,虽带着不舍,但却警告自己要果决。“任务是明日晚上,这两日……没任务。”
“哦哦,误会,哈哈。”放开他,李清瑟欲哭无泪,他奶奶的,早知道静妃不是伤心,她才不喝那么苦的药呢,呜呜呜呜呜……“好困啊,不说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觉吧,明日养足精神才能出任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