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一惊,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果然,齐十七坐在左手的椅子上,见她看过来,眨了眨眼,田敏颜连忙低头,又福身行礼:“不知贤王爷在此,臣女失礼,王爷吉祥。”
“免礼了。”齐十七抬了抬手,再看向仁德帝说道:“皇兄,你不是说我大南国这回能赢得了文莱小国,全赖慧敏县君的献出种植棉花之法,当重赏么?”
田敏颜一愣,看向齐十七,见他狡黠地眨眨眼,忙的跪地说道:“皇上,种出棉花全赖皇上英明神武领导有方,各位大人也出谋献策,臣女不敢居功。”
“起来说话。”仁德帝淡声道:“十七也说得对,当日朝堂之上,因着是稀罕之物,众卿并没见过,这种植方法,也自是不知,你确是立了大功,当论功行赏。说,你想求什么,朕赏了。”
“皇上,臣女谢皇上的赏,皇上已破例逾制赏赐过臣女一家爵位,臣女惶恐。”田敏颜很是惶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赏赐爵位和县君,已是大恩赐,再求赏那就是不知好歹了,谁知道这是不是皇上借故试探她?
“十七,你看,不说朕不赏,是慧敏县君不敢接。”仁德帝挑眉,戏谑地道。
齐十七眯了眯眼,说道:“慧敏县君,文莱献了一个城池作赌金,皇上龙颜大悦,这圣恩可不是人人都能受的,你可别错过这机会了。”
田敏颜恨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角余光见到仁德帝看着她的小动作挑眉,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忙的低下头,想了想说道:“皇上,既然皇上非赏不可,那请皇上赏臣女一些金子吧。”
齐十七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茶来,看向她,这丫头是不是掉钱眼去了,求什么不好,偏求这个?她就不能求些别的,比如他?
仁德帝也很是意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高洁,其实也是小家子气的俗人?他看一眼齐十七,挑起眉。
齐十七察觉到仁德帝的目光,有些尴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从牙缝挤出一句说道:“除了这个就没的吗?”
“皇上,民女别无所求,就喜欢这些黄的白的财帛之物。”田敏颜跪在地上说道。
齐十七气得牙痒痒的,就是高宝也咝咝的抽气,这是不是太上不了台面了?
“好,好,朕就赏你黄金三千两。”仁德帝笑道。
田敏颜听了顿时喜滋滋地道:“谢皇上赏赐。”
得了赏,又陪着两位大佬说了一会子话,直到内侍说大臣来商议国事,田敏颜这才退了出来。
而齐十七,是从不参与国事的,也就一起告退。
等两人走了,高宝替仁德帝换了一盏茶水,见他眼角还略有笑意,不由打趣道:“皇上,这慧敏县君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原以为看着她挺大气的,殊不知。。。”
“你啊,可是看漏眼了,这丫头聪明得紧呐。”仁德帝斜挑了他一眼道。
高宝一怔:“皇上的意思是?”
“忠县伯一家初来京城,又是一步登天的,多少人都眼红不屑着,也都等着抓忠县伯府的错处呢。之前朕这么大的嘉赏,已是逾制,这回若再有大奖赏,怕是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她只求金子,你当她是真缺这银子?听说忠县伯家的几个生意都极是赚钱,区区几万两,赚的了。她求这个赏,不过是给人错觉罢了,一个爱财之人,能有啥大作为去?”
高宝诧异万分,犹自不信地道:“可是,她也才十三岁,许是真爱金银罢了。”
“就是这份心性才是难得,适时度势,知进退,知道什么该要,什么要不得。”若真是要为家人求些啥功绩官位,那才是招他不喜和厌弃。仁德帝淡淡地一笑,重新拿起朱笔批阅起奏折来,说道:“既能如此,就看她能走到哪步吧!”
而此时的田敏颜也对恼怒的齐十七苦笑地道:“王爷这是作的什么?忠县伯府不需要更多的注意力。”今日这一遭,齐十七没在后面做推手,打死她也不信。
齐十七停下来看着她,田敏颜叹道:“我知道王爷为我们家好,为我求赏,其实也是让外边的人知道,皇上并没有忘记忠县伯府。”
“既然知道,你。。。”
“王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田敏颜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是聪明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齐十七如何不知,就是看不得她委屈罢了,这些日子,外头的人对忠县伯府有些冷言冷语,他知道的,就是她昨日去学堂,被个小官的女儿嘲讽了,他也知道,所以他才让皇上赏,让外面的人知道,这慧敏县君,这忠伯府,皇上并没忘记,谁要欺负,得掂量掂量。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你不必隐忍受这委屈,你是有金册有封号的慧敏县君。”齐十七语气凛凛地说道。
“王爷也太小看我和高看那些人了,至今,还没有人能给我委屈。”田敏颜勾起一边唇角,说道:“我虽然不屑用身份去压人,但也记得慧敏县君这身份所带来的权力和气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辱我,我必回之。”
她不会故作清高的认为以身份压人很是没脸,但若有人踩了她的底线,她不介意来个以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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