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爹,明日我就带瑞哥和小五去镇学拜师。”田怀仁憨憨地挠着头道:“瑞哥过年都十二岁了,小五也要七岁,不能再耽搁了,所以我想着送他们去学堂。”
“老三,镇学的束脩是多少,你知道吗?这一送,就是两个孩子,这是个大负担。”田老爷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时就考虑到了束脩的问题。
“爹,囡囡都问过了,说是得五两银子一年,还要十条干肉。”
“那就是十两的银子。。。”
“你哪来的银子供他们上学堂?我告诉你,想从我这里拿银子,一个子都没有。”田老爷子才开了个头,江氏就抢在他跟前叫了起来,冷笑道:“十两银子,你咋供?没那么大的头,就甭戴那么大的帽子,这是跟谁学的充大头葱呢?”
“你给我闭嘴。”田老爷子怒喝一声。
田怀仁被江氏刺得满脸通红,抿着略黑的嘴唇,说不出话来,只田敏颜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指骨发白。
田怀仁是被江氏伤到了心了吧,这是自己的亲娘,没有像别家的母亲那般支持他也就罢了,却用这样难听的话来奚落,怎能不伤?
“老三,你娘也说的对,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就凭你一个人去镇上找点活事,能挣得了多少,这还有一家子,你媳妇又怀着娃娃。你看,是不是要。。。”田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老三,只觉得心里被啥东西堵上了一样,十分的憋闷难受。
这么些年,他只供了老大念书,再来就是田敏林,已经是十分吃力,所以其他孩子他是没想过要去供书教学的,一心就盼着老大长孙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将所有希望都寄予在他们身上。可却不承想,最老实巴交的三儿子突然就说要把两个孩子都送去学堂。
田怀仁心疼孩子的做法无可厚非,可却在无形中彰显了老爷子的偏心,这让老爷子心里十分不自在,脸就像被人打了个大耳刮子,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老些年,都没想着三房二房,现在三房分家出来,就马上能供学,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所以,劝说归劝说,其实田老爷子心里是有些不悦的,因为三房一家落他的脸了,这让他很不舒服。
“老三,这不只是束脩的问题,这吃喝嚼用的,还有书薄笔墨,哪个不是要银子的?”田老爷子试图再全说田怀仁,僵硬着脸说道:“这两个孩子念书,一年起码得要好几十两呢。”
“爹,我们刚刚都合计过了,虽然现在日子艰难,但还是想让两个孩子去镇学。吃喝嚼用,我们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省点就是,其实该孝敬给先生的,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少不了。爹,我是不想让两孩子耽搁了。”田怀仁看着田老爷子,希望能从他的眼里找出一点支持和赞赏。
可是,他失望了。田老爷子的眼神闪了闪,没有他想象中的赞赏和支持,只有沉默和一丝怀疑不愉。
老爷子,到底是偏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