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先和战得功手里还有最为精锐的左右大营士兵,不久之后,他们肯定会撤回洛阳来固守,如果能让占得功倒戈,洛阳便反掌易得,这个险值得冒一下。“谢科道:“万一他不开眼,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你年年便替我烧点纸,敬点酒得了。”
“那是一定的!”胡东呵呵笑道,他们都是行走在死亡线上的人,对于生死看得倒是极淡。
丰台大营。和阳泉一样,这已经是洛阳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此两地一旦失守,定州军便可直接兵临洛阳城下,虽然采取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防守方法,但郭奉先面对着对面数倍于己的敌军,仍是焦头乱额,对面敌人占据着绝对优势,而且小心谨慎,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推进,一个多月以来,自己在外围的阵地已被蚕食殆尽,虽然兵力损失不大,但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无以复加的。想来在阳泉的占得功和自己面前的处境差不多。
左右两大营的士兵都来自洛祖本地人,打着保家卫国的口号,郭奉先将对面的定州军形容得犹如地狱里的恶魔,如果让他们占领了洛阳城,那这些士兵们的家人必遭屠戮,妻女必遭侮辱,由于在他的对面出现了蛮族的骑兵部队,他的这个说法让士兵们深信不疑,长期以来,蛮族在大楚人心目之中,那就是严蛮的代名词。
因为如此,郭奉先成功地让士兵们升起了作战到底的决心,但这种士气到底能维系多久,郭奉先一点把握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的步步推进,会严重消磨士兵们的勇气。对面的敌人现在就像一座大山,虽然前进缓慢,但却坚不可摧,让自己找不到一点可以利用的缝隙。
这些天来,站在丰台大营的最高处,看到在敌军的营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个的窖口,蒸腾而起的烟雾遮天蔽日,对方这是想干什么呢?郭奉先想不明白。此时的他,只希望下大雨,来一场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这样的话,本来就泥泞不堪的道路会更加难行,被自己挖破的内河水也会暴涨,这样便能有效地阻挡住敌人前进的步伐,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洛阳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一点郭奉先很清楚,外无援兵,内里现在更是人心惶惶,整个大楚都已背叛了洛阳政权,一座孤城,能挺多久呢?
郭奉先很绝望。
占得功也很绝望。与郭奉先一样,他对面的是定放的瘸腿将军陈泽岳,半个月下来,对方已将他的外围阵地——打下,现在他只剩下阳泉了,他乙经多次上表,要求撤兵回洛阳,阳泉不可能守住,而手里的这五万兵马如果回到洛阳城中,借助城墙,或可发挥更大的作用,占得功决定,自己还守三天,三天之后,即便洛阳城中没有下达诌令,自己也要撤回去,这个时候,没有人敢于因为此事而治罪自己。他将自己的想法通报给了郭奉先,眼下,只有两军协同作战,才有可能安全地撤回去。
定州军大营,数十个新建起的窖正在烧制着定放兵工厂发明的水泥,一袋一袋已装好的水泥正在被装上马车,运往前方。
吕大临,关兴龙等正在此时视察,任如清笑呵呵地迎了上来,“两位将军,可还满意?”
吕大临翘起了大拇指,“任大人,你当真了的,这玩意儿,好。有了它,郭奉先想要用泥泞难行的地理条件挡住我们,可就行不通了。这已经到了八月中了,眼见着便是梅雨季节,郭奉先他硬挺着不退,便是在等这进节吧,好得很,有了他,我们便可以修建一条条四通八达的道路,无论是骑兵也好,还是重型武器也罢,都可以毫无问题地抵达我们想要去的地方,妙极。”
任如清笑道:“既然如此,还得请几住将军派出人手,协助我向这里运送原材衙啊!”
关兴龙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你要的东西又不是特别难寻,真没想到这些东西摆到一起,给你们这么一弄,便可以变得如此犀利,难怪主公说你们第一兵工厂是我们定州的发动机,哦对了,老任,发动机是什么?”
任如清一摊手,“主公给我讲过,但我没有弄懂。反正大意便是一种能源源不绝提供力量的家伙,主公鼓励我多想想这玩意,还画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图纸给我,但到目前,我是茫无头绪,等打完了这仗,再组织人手来研究吧。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想当初,神威大炮不也就是凭着主公的一点讲述,一些乱七八糟的图纸弄出来的么?”
“哈哈哈,你敢说主公的图纸乱七八糟,小心我去告你一状!”吕夫临大笑。
“的确是乱七八糟。”任如清耸耸肩,一脸的无辜。
郭奉先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白花花的道路开始在泥泞之中,在洼地之中,在湿地之中向前挺进,定州兵将一驼驼稀泥一样的东西运过来,铺在模子里,然后压平,上面铺上稻草,在八月阳光的暴晒之下,到了第二天,揭去稻草,再浇水,如此一两天过后,一段道路便出现在他的眼前,郭奉先惊疑之余,派出一支部队在深夜出击,试图捣毁这些新修的道路,但出击的军马不但遭到敌军的覆击,更让他恐慌的是,逃回来的兵马带回他们辛苦敲下的一驼道路基石,其坚硬程度让他几乎绝望,那些稀泥一样的东西一经晒干,竟然如此坚硬。
仅仅三四天功夫,对手便地湿地之上推进了上千米,看着对方的重型武器轻而易举地通过这些道路逼近,郭奉先长叹一口气,“通知占得功将军,我们撤退吧,撤退回洛阳城去。据城死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