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主力一旦开始大踏步后撤,胡法全就离也没有办法隐瞒后路已被截断的消息,整个南军人心惶惶,军无粮不战,而现在对于南军而言,则是军无粮必亡,南归路途遥远,随身所带军粮不足十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四方堰和下堡坪两处的补给点了。
但现实是残醅的。
曾逸凡使凤离营攻陷了下堡坪,将那里所有的物资席卷一空,凤离营除了带起了自己需要的部分然后快马加鞭,一路狂本退向全州之外,紧接而来的曾逸凡将剩余物资全部带走,只是留给了胡泽全一座空荡荡的仓库,而四方堰一把大火,又将胡泽全的另一点希望完全浇灭。
胡泾全的身形已完全佝偻,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十数天的时间,他竟然像是已过了十数年一般。
“传令各军将领,不必再约束军纪,此一路回去,许士兵自行搜集食物!”作为一个极端重视军纪的将军……胡泽全痛苦地下达着命令……他深知……军队一旦放开纪律必定沦为一群土匪,而沦为了土匪一般的南军,将不再可能拥有以往的战斗力。
但胡法全无法可施,此去全州,还要攻打应城,泉城那里以逸待劳的李清所部,这一段路至少需要一个月,也许还不直,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魏鑫的一支兵马犹如吊靴鬼一般地跟着他们,而在魏鑫的身后,吕大临的大股主力想必正在急急追来,现在胡泽全首要考虑的是,如何使士兵活下来而不至于被饿死。
泉城,自二月十五日李清所部攻占泉应之后,便驱使大量的全州民夫修建要塞,构筑阵地,不仅是泉城应城,便连沱江两岸也密布要塞,一抬抬的投石机将沱江完全封锁,以防胡法全扎木排顺水而下,沱江之中跌次鳞比的木桩被深深地打入江中,而在江下,一股股的铁丝更是将这些木桩连成了一体,胡泽全不放木排尚可,一旦放下来,在这个绵延数里的木桩阵中,断然会成为岸上投石机和八牛弩的活靶子。
泉城是南军攻击卫州最大的物资中转站在这里,各类物资堆集如山,有了李善斌的投诚,使泉城守将鲁鑫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去破坏这些物资,堆集如山的物资落入李清之后,迅速被转化成了对付南军自己的利器。一连十数天,李清不断地画出阵图发布命令,将泉应一线经营的固若金汤。
胡法全的数万兵马即便能够摆脱吕大临和田丰的追击,跑回到了泉应一线,迎接他们的仍然是死神的镰刀。
邓鹏攻克安顺港,水师陆战队突入辽州,使辽州无法派出援军两路夹攻泉应,这使李清没有了后顾之忧拥有了制海权的定州水师可以随意地选择沿海区域作为他们的打击重点这使得南军尚海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看着冰冻的沱江已经解冻,冰凌一日小似一日,李清的心中愈加笃定沱江完全解封之后,定州水师将可以派出千料小船进入沱江,支援泉应一线,而在歼灭了胡泽全所部之后,定州军便可以利用沱江水运之利将辽沈地区切割成一片一片地来收割,想必在五六月份的时候辽沈大局可定,自己也可筹划对南军大本营宁州,勃州,登州的最后攻击了。
“主公,监察院秘探飞鸽传书。”李文一溜小跑到正在沱江边要塞之中巡视的李清身边,将一个小小的密封铁管呈给李清。
打开铁管,抽出信纸,李简扫了一遍,脸上已是露出笑容。
“主公,是卫州大捷了?”李文察颜观色,已是知道了一个大概。
“不错,三月五日,吕大临部在雾渡河全歼南军主力艾拥军部,斩敌一万余人。田丰所辖部众将徐思宇,蓝山困于望江,目前该军粮草已尽,已成翁中之鳖,旦夕之间,便会冰消管瓦解。”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李文也是喜形于色,“大功终于告成了。”
李清扬扬信纸,“还有更有趣的呢!”
“哦?”
“曾逸凡使郭全抢劫胡泽全部物资,并命令郭全占据白马山白马渡,他这是准备当一个,山大王呢!”李清笑道。
李文大笑,“曾逸凡抢了胡法全最后一点救命钱,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占山为王,亏他也想得出来啊,主公,您准备怎么做?”
李清将信纸慢慢地撕碎,一扬手,飘飘洒洒地落入沱江之中,顺水而去,“通知郭全,此人不必再留,于白马山将其诱杀,然后分化瓦解其部,郭全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吧!将来我们攻打南方,也可稍作助力。”
“明白了!”
定州城,一匹快马从城外本来,背插着报捷红旗的信使一边纵马狂奔,一边纵身高呼,“卫州大捷,卫州大捷。我定击溃南军二十万人马。”
卫兵所过之处,顿时响起一片欢腾,人们扔掉了手里的东西,疯狂地跟着信使向前狂奔,卫州大捷的呼唤声一波接着一波响彻全城。
定州,周王皇宫内议事大厅,路一鸣,骆道明,燕南飞,李牧之,清风,付正清等一众定州高官正在商讨今天的财政开支,外面震天的欢哼声传来,众人都是一楞,忽啦啦全站了起来。
“好像是在呼喊卫州大捷!”路一鸣惊喜地道。
话音划落,一名侍卫已是飞本而来,满脸狂喜之色:“卫州八百里加急报捷,吕大临将军,田丰将军率部击溃二十万南军,卫州大捷,我们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