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鸣点点头,“这三点我们也考虑到了,但都认为,这根本无法伤及定州根本。”
李清长身而起,“你说得不错,尚海波失踪之初,我又惊又怒,未免有些反应过度,现在细细想来,却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定州的领先,不是由某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造就的,而是在于我们数年以来,已制定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政策,而这些政策深入人心,事实也证明这些政策的有效性,而这一整套政策,并不是洛阳能模仿的……”
“不错!”路一鸣道:“定州当初旧的特权阶级几乎被蛮族一网打尽,这给我们推行新政创造了极好的良机,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便顺利的推行了下去,而后新得领土椎行新政之时,定州新政已成规模,而主公您又为那些豪门世家寻找到了新的更容易的发财门路,所以虽有反弹,却也不碍大局,但这些新政,在洛阳一方,断然难以推进。那怕尚海波深知这套新政实施的巨大威力,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也无法在洛阳控制区内推行下去。如果强行推广,只怕适得其反。
李清忽地笑了起来……“我倒真是期待天启在尚海波的辅佐之下,在洛阳控制的广大区域内强行推广。”
路一鸣哈哈大笑……“如此一来,豪门贵族失去他们视为珍宝的土地,而洛阳方面一是难以拿出巨额的银钱赎买,二则又无法替这些人找到新的生财门路,只怕会天怒人怨,人见人弃,人心离散那是指日可待!”
“说得好!东施效颦,徒添笑柄!”李清道:“一旦洛阳控制区域出现这种现象,那我们大可以提前马踏中原。”
“洛阳政权原本把持在豪门世阀手中,虽然天启根手收拾了一大批威胁到大楚皇统的世家,但也只是治标,无法治本,洛阳政权基本还是以豪门地主为基础的,只要这个基础不变,就根本无法实施新政,更无法学主公以民为本的国策。”路一鸣补充道。
李清点点头……“与这些相比,我更担心尚海波在大的军事战略上的眼光和造诣……鸣,我有预感,我们在军事方面可能要面临重大调整了。”
“是啊,主公,我最担心的便是洛阳与南方合解,对我们从两个方面实施压力。”
李清回到座位上,揉揉太阳穴,“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在海上近年必有数场恶斗,可惜我又将郑之元的舰队派了出去,如果郑之元无法在海外打开局而,我可真要顾此失彼了。”
“郑将军一去经月,海上茫茫,已经有数月没有消息传回来了。只盼他迅速在海外打开局面,为我们带来财富和领土。一旦海外局势稳定了下来,那我们就可以将老到的郑之元调回来,与邓鹏一齐对付庞军,胜算大增。”路一鸣也是摇头叹息。
“监察院报告说,南方近期又有一艘万料巨舰下水,如此一来,他们就拥有两艘万料巨舰,与我们相差无几了。海上争雄,不轻松啊!”
“主公,南方有舰下水,我们的船厂也没有闲着,第四艘万料巨舰已经进行了最后的调试安装,马上就要下水了,我们仍然保持着数量上的优势,而且我们启元号下水已经有近两年了,早已形成了战斗力,而郑之元率领走的开泰号经过这一次的远航,也必然会战力大增,南方即便造得比我们多又如何,只怕到时候都会成我们的战利品,不过现在,我倒期望海上早日干起来,这样,对方磨合的机会更少。”
李清大笑,“正是如此,却等等看南方是什么反应,如果他们的确与洛阳穿上了同一条裤子,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我们早前备好的外岛锁链会让庞军痛苦不堪的。”
路一鸣看到李清心情已好了起来,不由想起来时燕南飞说起的一事,当下便道:“主公,周王在连山岛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每日惶恐不安,这个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还有那个妈然公主?”
李清敲敲桌子,“一鸣,我有一个想法,也不是很成熟,你看看如果施实,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主公讲明云!”路一鸣道。
“我们与洛阳这一次算是彻底绝裂,连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拉下来了,剩下的只是赤裸裸的争夺,刀剑之上说话了,既然如此,我何必还扯着大楚的旗帜不放?”李清瞄着路一鸣。
“主公,你是想现在就建国自立?”路一鸣一惊,蓦地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无礼,下意识地掩住了嘴,唰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接着道:“主公不是一直说要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么?”
李清摆摆手……“我不是说我要自立为皇帝,而是我们现在手里便有一个现成的皇帝啊!而且是正牌的皇帝,手里有传世玉堑,有无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如果我们将他推到前台,那我们进军中原,便名正言顺,我们不是叛逆,而是替前朝正朔讨伐逆贼,讨还公道,那些读书人不是最爱讲个正统传承么,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他们又能说些什么?”
路一鸣张大嘴巴,足以塞得进去一个鸭蛋,“主公,您是想让周王走到前台,称帝临朝?”
“他本来就是皇帝嘛!”李清笑道。
“主公,此事需三思,周王可是有儿子的,如果我们现在尊周王为皇帝,那么以后怎么办?就算主公与妈然公主有婚约在身,但周王登基以后,皇位不可能传给女婿呀?”
“周王可以当皇帝,但他的儿子们却不必回来!”李清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