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景煊身边时,他一手轻轻地搭在了景煊的肩头,缓缓压低了身体,伏在他耳边低语道:“景煊,出了齐齐,我没有任何好在意的了。反倒是你——好好守着小鱼儿和你们未出世的孩子,别让柳眉那种苍蝇,有机可乘!那种人渣,不配有机会翻身,因为她们翻了身,只会反咬一口,却永远都不会觉悟。”
话音落,齐默勋搭在景煊肩头的手,轻轻抬起,在落下。
拍了两下,就抬步离开……
文件袋里,出了一张记忆卡外,还有一只插着耳机的录音笔,和基本经济往来账目单与通话记录,上头记载着柳眉在这几天内的高额花费与同一个电话号码的平凡联系。而她在今天早上,匆匆地转了两笔不小的金额,这让景煊感觉到了一丝丝古怪的气氛。更令他诧异的是,齐默勋似乎在这张表单的最末尾处的那个账号上画了个圈,而旁边则标注着一行小字——舒晚的异名账户。
景煊的眸光猛地颤了下。他赶紧戴上耳机,打开那个录音笔,听到里头传来的女生时,他豁然站起。
“嘭——”
一声巨响在身后砸开,那是他动作太大,而带到的沙发椅。
景煊顾不了这些,匆匆将文件及录音笔收入文件袋里,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赶紧离开。往停车场去的路上,景煊给程爱瑜打了个电话,可她的电话却在通话中,无法接听。这让本就着急的景煊大感不妙,又立刻给alva去了个电话。alva一听到景煊的声音,差点激动的昏了过去,但景煊现在那股得到他是站稳还是腿软,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说,鱼儿现在在哪儿!”
alva被这一声吼给震懵了,顾不得意淫,就老老实实地说报了地址。
闻言,景煊火速的挂断电话,开车朝着那家餐厅赶去。而alva这边才刚回过神,讷讷地想问一声程爱瑜怎么了,才发现那位首长大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嘁,这暴脾气怎么跟唐炮筒子一样一样儿的!当我是神马,秘书?!”alva拿着手机发牢骚,可这心里还是隐约有点而不安,拿着电话又赶紧给程爱瑜去了个。可不论他拨几遍,听筒中都只是传出一个,只有单一音节的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此刻的程爱瑜,却是在通话中,在和柳眉的大伯,就是那个宠侄女宠的逆天,几次三番的想要撮合景煊和柳眉在一起,就差没把两人给直接按床上,看在一旁亲自上阵指点的自以为是的臭老头。
在刚才,柳眉撂完狠话的时候,这电话铃就响了。
程爱瑜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眼号码,微微拧眉,但一旁显然也看见了的柳眉,却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当时看见她这表情,程爱瑜就立刻明白了,这电话一定是柳眉安排的人大的,不然若放在平常,她早就该叫起来了!
原本不想接电话的,可当程爱瑜的余光从柳眉面上扫过,不经意间瞧见她眸中划过的一抹得意时,她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也罢,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好玩的!
听筒中传来了说不上熟悉,却拜某人所赐,并不陌生的声音。
“程小姐是吗?我是柳眉的大伯,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的。”
“哦,是柳首长啊,不知您今儿来电,又有什么要指教的?”秀气的眉毛微扬了下,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程爱瑜的眸中渐渐浮起轻蔑的冷意,抬头看向了跋扈的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去的柳眉,不屑的轻嗤了声,就转了语调:“话先说前头,柳首长,若你是为了喜帖的事儿,就别再提了。我没打算寄给你,不是嫌你们柳家在圈里的名声不好,而是因为某些人,太晦气!”
牙尖嘴利的程大小姐,早在接听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扬起了利爪。虽说她这语气并不合适用在长辈身上,但对于一些为老不尊的,诚信给她添堵的家伙,程爱瑜从不客气。
电话那头的柳首长,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一直努力的在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真的,会议室里头的会,还在紧张的进行着,若不是因为侄女的缘故,他真是不想打这个电话,给自己找麻烦。但现在,打都打了,这小妮子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他想自己也不用在畏畏缩缩了,于是干脆心一横,就拿出他一贯的家长权威,又开始横行霸道。
“闭嘴,你是在和长辈说话吗!”
“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也算长辈吗?”程爱瑜反唇相讥,几乎没有用任何思考的时间。话音落,她又冷笑着接了句:“瞧我这记性,忘了。这目中无人,唯我独尊,且自我感觉良好的毛病,就是你遗传给柳眉的吧!呵——”
“你——哼,看来老程家的家教是越来越差了!这样吧,我有话直说,程爱瑜,你离开景煊吧,只要你点头,我立刻想办法让你们离婚。你不配他,你不仅仅在事业上帮不了他,还总是给他拖后腿,让他瞻前顾后,无法专心工作。但我家小柳儿不同,她也是一名军人,会理解景煊,而且我即将胜任副司,对景煊的未来也有帮助。”停了停,柳师长斟酌了下,换了个手握着手机,将声音压的更低:“程爱瑜,你是他未来的阻碍,只要你离开他,他才会过的更幸福!”
好吗,小的不行,就换老的来威胁。
还是用景煊的将来来威胁。
这一家子,难道正当她程家的招牌是个摆设?小的不长眼来惹她,老的几十年的盐也都是白吃的?
心底不由地牵起一阵冷笑,可程爱瑜很快又想了一遍,觉得不对劲儿。首先是柳师长说话的声音,在者是这通漏洞百出的话,总让她有种少点儿什么的感觉。
而等她将这些事儿,在脑海中迅速的过一遍后,心里又有了一个答案。难道说,这位柳师长,有什么把柄,被柳眉给抓着了?
转眸,余光扫过柳眉略显得意的脸,程爱瑜就更肯定了心里的这个答案,但却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声冷笑。不,也许应该说是嘲笑,嘲讽眼前这个脑子都让妒火给烧没了的柳眉,在这个时候扔掉了可以保住她的底牌。
这女人,一点儿也不聪明!
沉默半秒,有了自己的想法的程爱瑜,冷漠开口——
“柳首长,我劝你下次开口之前,一定要想好你的身份,有些人值得你帮忙,但有些不止不值得,还有可能害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爷爷之前和你许诺过什么,让你这么确定自己一定会成为副司。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成了副司,也不会是我丈夫的上司,所以你想使什么坏心眼儿,完全用不到他身上!”
“说到事业帮助,我倒想问你一句——你说,这军中之鸡,会对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上校有什么帮助,嗯?”
“最后一句,因为你是长辈,我才奉劝你。别拿自己辛苦了一辈子的前程,压在一个一无是处、厚颜无耻的女人身上,那不止会让你前程尽毁,还会让你——名、声、扫、地!”
话音落,她直接把电话挂断,抬头逼视着眼前急红了眼的柳眉,眉宇间的锋芒在她开口的瞬间,毕现眼前。
“怎么?怕了!柳眉,你可以用你们柳家的权威来压我,我为什么不能用我们程家的权势压回去?别忘了,要比权势,比地位,比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我程家,绝不输你。不,也许该说,是远远胜过你!”
她的声音并不高,呼吸也很平静,眼角眉梢全是繁华的从容,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勾勒出的优美的曲线,与那微挑的眼尾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傲气,就足够将她击垮。至于那眼中的锋芒,更是让柳眉情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一步,好似被她逼迫一样的缩了下。
但柳眉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听着程爱瑜的话,就更怒了。
她怨恨,恨上天的不公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程爱瑜,而分给她的却是少得可怜的垂青。而此刻,她连最后一点儿垂青,都消耗殆尽。
她什么都没了——对,什么都没了!
而这一切,都拜眼前这女人所赐!
一时间,怒意攻心。
柳眉不顾一切的嘶吼着:“你凭什么拥有那么多!你凭什么在拥有了那么多东西后,还要来抢我的景煊!他是我的,贱人,那是我的东西!”
“东西?原来在你眼里,景煊只是一件东西。”程爱瑜不屑的看着她,冷锐的眸光犹如利刃,随着话语,戳在柳眉心中流着脓的血管里:“柳眉,景煊从来不属于你,他不是一件东西,他是一个人,完整的有思想有头脑,可以自己判断的人。是他,他选择了我,选择了我们的将来,而你,根本不在这盘感情的棋局里!”
“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他一定会和我在一起!”
“痴心妄想——柳眉,就算我不出现,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压根不爱他,你爱的只不过是你的虚荣心!”程爱瑜的低斥,似乎激怒了她,扬手一记狠拳,就朝程爱瑜的脸上招呼。而有所防备的程爱瑜,在第一时间抬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腕骨,眯起的杏眼倏然间瞪圆,冷漠的瞪着她,神色冷峻:“想打我?柳眉,收起你这副令人恶心的狰狞的嘴脸,上天不欠你的,我不欠你的,景煊也不欠你的!是你自己作孽太多,才把自己弄得如此悲惨!”
“不,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对,没有你,景煊就会回来,我的生活也能回归正轨。程爱瑜,只要毁了你,只有让你死了,景煊才能死心,才会回到我的身边!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她飞快出拳,扬起没有被程爱瑜扣住的那只手,并迅速抬脚。而就在程爱瑜防备的躬身的刹那,她的眸中迸射出一种可怕的阴冷,阴鸷骇人。
“去死吧——”
嘭——
开门声和柳眉的惨叫声,几乎是在一瞬传入了程爱瑜的耳中。
咱程大小姐拉开的架势还没用上,就觉身后一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而萦绕鼻端的气息,不用她抬头去看,都能让她迅速的判断出,这人是谁。
“阿煊?你怎么来了!”程爱瑜抬头看着景煊,尚未收敛锋芒的冷星般的眸子里,燃起惊诧。
“你还有脸讲,出来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让你给我打的电话呢!”景煊微恼,眸中夹杂着继续无奈的看着怀中的小女人,虽然心有不满,却又不舍得大声斥责,甚至还有点儿担心。
“嘿嘿,我这不是有备而来吗!”程爱瑜赶紧讨好,转头看向门口,眉梢随即扬起。
只见门外数名穿着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稳如泰山的立在门外,而他们脚边则歪七扭八的躺着一堆叫不上来名字的,穿着便衣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人的肩上还扛着小红牌,一看就是个学员兵。
这些彪形大汉,是程资炎在她这次回来后,留在她身边的保镖,平时神龙不见首尾,一到关键时刻就立刻冒了出来。
而这,也就是她来见柳眉时的信心!
“哼,算你还有点小聪明。”景煊横了她一眼,不忍则被的转过视线,将怒意撒在了柳眉的身上。
他下手极重的狠狠地拧了下柳眉的手腕,只听“喀嚓”一声闷响,伴随着柳眉紧咬牙关的,五官就在一起的表情,也能猜到她的腕骨脱臼了。但景首长是半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随手一甩,力气又是不小的把柳眉像丢垃圾似的,甩了出去。
垂眸俯视着她,此刻的景煊脸色黑的吓人,眸光更是冷峭的犹如一月里的料峭寒风,嗖嗖地刮过,冷的直钻骨缝儿:“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以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放你一马,但今儿,绝没有下一次!”
“煊子,是她,她……”看着景煊阴鸷的眸光,柳眉心虚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景煊会赶来,也没有料到明明一个人出现的程爱瑜,居然是有备而来,更没想到她花了那么多钱请来的地痞,却玩不过小小的一个程爱瑜。
她——还是不甘!
“煊,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看了眼柳眉,程爱瑜伸手轻轻地拽了下景煊的衣角。
景煊垂眸,看着她:“你不会打算把我卖了吧!”
“你胡说什么啊!爱可以让,婚姻绝对不可以!”大概是急于辩驳,程爱瑜几乎脱口而出。
“哦?我家媳妇儿开窍了嘛!”景煊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转即化为温柔。也许就像老人们常说的,这男人就像孩子,他宠你不错,但他却也需要你给与信任、依赖,还有肯定。那些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想讨要的糖果,比一万句我爱你,更加实际。
程大小姐无意中,给了他一颗糖。
见到景煊眼中闪过的喜悦,程爱瑜虽然有点儿窘,但倒也大方坦然,干脆承认:“我说错了吗,婚姻是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经营。而她三番两次的挑衅,阻挠我的婚姻,我的生活,给我添堵,还有事儿没事儿的对我下战书,我不收拾她,怎么对得起本小姐‘小魔女’的称号!”
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场婚姻的保卫战,为自己而战!
所以,程爱瑜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先查了柳眉,在让保镖全部到位。不然,她也不会贸贸然的进来,那样太傻了!
“呵呵,现在你应该叫‘魔女妈妈’了!”景煊忽视了柳眉的存在,紧紧地揽住程爱瑜的肩膀,自然而然的流露着两人的恩爱情意。
柳眉嫉妒的几乎擦火。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两人,紧握着拳头的高声呼呵,但那两人却充耳不闻,依旧在说着话。
“够了!”
她几乎用尽了全力的嘶吼一声,只见程爱瑜的目光朝她扫来。她哆嗦着嘴唇皮,忍着手腕的疼痛,想要说话。但还没来及叫嚣,程爱瑜的眼神就从她面上滑了过去。
接着,程爱瑜对门口的保镖下令,口吻铿锵有力:“把这女人绑走,关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我婚礼之间,绝对不要再见到她!”
眼下距离婚礼也没多久了,程爱瑜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至于怎么处理她,那也等婚礼后再说,现在还是先关着的好,免得她再出来碍眼。不过……
程爱瑜的眸珠转了转,思付着什么。黑衣保镖上前,拧住了柳眉的手臂,而她的叫喊声是在吵人,令黑衣保镖有些烦躁,干脆直接那东西堵住了她的嘴,就那么毫无顾忌的把她给拖走了。
耳根清净的程爱瑜,看了眼景煊,转眸又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脑海中不禁浮现萧伯纳的名言——沉默是表示轻蔑的最完美方式。
“小鱼”,不知道小妻子在想着什么的景煊,伸手勾住她的下颌,微微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亲昵的蹭了下,却用一种微微有些发颤的低沉的声音说:“最后说一次,下回有什么事儿,一定告诉我好吗?妮子,别再让我担心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程爱瑜束起三根手指,扑闪着漂亮的眼眸,信誓旦旦。
但显然,景煊压根都不信她这套,伸手拧了下她的鼻头,沉吟着叹了声,“你啊……”稍稍一顿,就偏移了话题,和她玩笑着说了句,“媳妇儿,她你准备怎么处理?你这——叫非法拘禁!”
“非法拘禁算便宜她了!谁让她没长眼睛,在我程家的地盘上撒野,还欺负到我的头上,抢我的男人,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
话音未落,程爱瑜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闭嘴,但眼瞅着景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安,好半天才憋出了句话:“那个……你不回去报警吧!”
“不会!”景煊回答的干脆,令程爱瑜不禁一怔,抬头仰视着他。却见他嘴角微微一弯,勾人的凤眸倏然眯起,掩去眸中暗藏的深邃,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瓣,缓缓开口。
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上,一字一顿都好似落入了她的唇齿间,酥麻、旖旎。
他说:“不过,今晚我要把你也给拘谨喽!媳妇儿,这——是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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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们,明儿小二货就要回来了,(*^__^*)嘻嘻……一起来欢迎她吧~你们猜她有木有给咱们的程boss给调教好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