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假山后的男子约莫不惑的光景,却须发尽白,而脸上又极为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岁月刻下的痕迹也并不明显,只是一头银发,倒叫人好生惊奇。
嵇蕤笑笑说:“还能怎么看?回儿他对这个丫头,动了心思啊。老夫也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这十七八岁的年纪,最是容易生情啊?”他年纪并不老,至少还没达到称自己为老夫的地步,却总是喜欢如此自称,一来二去,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听着嵇蕤轻描淡写的回答,薛凯面色更为凝重起来,然而他碍于身份,也不好反驳些什么,迟了一晌后问道:“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既体现了后生晚辈对长辈的虚心,符合自己的身份,又能借此征询到嵇蕤的意见,更为难得的是,这样的话还是在他心里极度焦灼的时候说的,任何一个人,满腔热忱却得到一个淡漠如无物的回答,想必心里都颇不是滋味,薛凯自然也不例外,可他在此关头还能如此从容地问出这么一句,不仅显示他的聪慧,更显示出了他的冷静。
嵇蕤摸着白花花的胡子,闻言眼神熠熠,笑道:“回儿这孩子,做事情一向有自己的分寸,无论他做什么,老夫都不会多说,你问老夫有什么意见?老夫只能回答,老夫已经不管事很多年了,现在到孟府,也只是想看看回儿,不日就要远去,老夫什么也管不到。”
薛凯沉默片刻,凝了凝神终于还是开口道:“少爷对嵇先生心存敬重,您说的话,他一定会听进去的。”
“少爷身负重任,现在又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想对丞相府不利,而少爷却一直不愿对宋莲舟下杀手,反而放她好生安养着,如果此女乃是装疯,那日后必成大患,决不可姑息。少爷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却一直对她手下留情。虽然皇上有密令在,但上面只说要孟府不动她,引敌入府,让她死在别人手里,完全不算违抗圣命,如此,心患可除,又能让皇上剑指孟府仇敌,一石二鸟。少爷每次都说要除掉她,到最后都会补上一句时机未到,薛凯一直以为,现在不除她,当真是少爷的谋略,没想到,少爷是舍不得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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